思想之间,已纵马疾射而出,瞬间到了血狐面前,挺枪便向他当胸刺去。血狐正要挥刃去拦,龙霄这一招却是虚招,招势并未用全,长枪在空中忽然一压,改变方向,竟刺入他所骑的那马的马颈之中。那马立时鲜血激迸,倒在了地上。
龙霄一招得手,也跳到马下,瞧着血狐在战马倒地之时,高高跃起,口中怪叫着举刃劈来。知他这天煞刃太过锋利,不敢去用枪杆硬挡,连忙侧身跃过,待他落在地上,将手中的长枪一抛,用峨嵋派“索魂指”中的一式“血手绝命”疾点他的咽喉,血狐横刃上抹,来削他的五指,龙霄沉腕急缩,化为一式“请君断肠”双手连环不停,直奔血狐的小腹。
血狐刃势一收,抬臂向龙霄小腹斜斫,龙霄匆忙跃起丈余,用“洛阳百胜门”的“碎石金刚腿”向他头部踢去,血狐则举刃上挑,削向他双脚掌,龙霄翻出一个筋斗稳稳落在地上,说道:“好武功,好刃法。”手下却不稍歇,若狂风,若暴雨,朝血狐袭去。血狐的“天煞刃法”亦是闪电迅雷般的使出,要如他在这刃法上侵淫了多年,血魔的弟子之中,除了血狼便是以他武功造诣最高,实是十分的难以对付。
两人刃飞拳舞,片刻之间已交手数十招,有大明士兵在旁见到,个个瞧得目眩神驰,不想世上竟有如此的武功。
转眼之间,龙霄和血狐已拆了百余招,此时他身上的枪伤已全部裂开,鲜血顺着内裳直流,但他一心想击杀这血狐,也管不了许多,暗暗咬着牙忍着巨大的痛苦,尽量不影响到自己招式的发挥。
他见对方时而飘忽莫测,时而劲若狂浪,出手的角度怪异刁钻,刃招尚未施展,杀气已经逼至,攻来的套路虽然多为击面、砍手、刺胸、扎喉等势,但变化多端,狠毒猛疾,竟逾于武库中各刀剑术之上,若不留神中了一招,恐怕便要立刻命丧当场。但他的“天残地绝魔功”威力无穷,又博知各家武学,东一招,西一式,变化奇巧,毫无拘泥,血狐未窥全斑,心下对他的武功也深为忌惮,不敢过于紧逼。
激斗中龙霄蓦地飞身跃起,双指疾伸,去挖血狐眼珠。血狐瞧这招来得颇为奇异,急忙挥刃在脸部一横,左手斜抬而上,又向他脚下“解溪”、“公孙”两穴抓至。龙霄见他以守为攻,要使自己的双指送上他的刀锋。人在半空,深深提了一口气,说也奇怪,一个身子却不立即落下,竟在空中慢悠悠的打起转来,便似一只大鸟在天上翱翔自如的飞行,正是那“仙鹤九变”。
龙霄此时已将这轻功练至六折,在空中连续改变了六个方向,仍然没有发现血狐的破绽,自觉真气将泄,当下气沉丹田,身子便如殒星破空,疾迅下坠。
血狐不等周荣双足落地,抬腕纵肩,刃影叠现,已将他的下半身罩住。
龙霄双腿一缩,左足伸出,去踢他的右手腕部。血狐右臂一沉一压,匆匆去削他在左足,刃招还未使全,手中微重,已被龙霄在刃身上一点,身形又起。
血狐招式骤变,刃柄朝下,刃尖幻化出千万朵雪花向空中飞去,正是“天煞刃法”中的“河汉繁星”,长刃在他的内力摧动之下,发着“嗡嗡”的响声。他心中暗思:“瞧你怎生再借力跃起。”
龙霄在空中仍是转折自如,整个身子突然斜移半尺,躲过刃尖,右脚直奔血狐的“百会穴”而去,血狐见来势凶猛,横刀自救,只闻头顶上龙霄哈哈大笑,右脚又在他刃身闪电般一踏,飘腾而去。
两人一个刃法快疾若行云流水,挥洒自如;一个轻功翔灵似神龙游天,圆转无碍。旁边的人瞧着如此打法,纵然其中有敌人在内,也是禁不住暗地喝采。
龙霄凌空下击,捷若御风,和血狐又斗了十数招,心忖:“这样下去终非长久之计。”双足互点,再拔高丈余,头上脚下,双掌齐拍,喝道:“可敢硬接我这掌‘五岳镇邪’。”
血狐只觉一股霸道无匹的内劲自空中透压而来,那敢大意,手腕高抬,一招“天煞孤云”平平一刃向上刺去,这招式朴实无华,一刃之中并无后着,但正因为太过简单,施刃者方能心无旁鹜,内力尽数注入刃身,先前他出刃一直有“嗡嗡”的声响,这一刃挥出,竟是无声无息,没有半分风声。
却见龙霄在空中乍然扯下身上的战袍,如长鞭般在他的刃上一缠一裹,血狐只觉刃身被一团软绵绵不着力的物事包住,跟着一股大力涌来,刃锋不由自主的偏了数寸,龙霄趁机稳稳落在地上。那战袍却被削成两截。
血狐一刃之下,已知对方内力强于自己,猱身而上,刃法又是一变,不再攻入他三尺之内。
酣斗之中,龙霄心思一动,忽然舍了血狐,展开身形向那铁轱辘车奔去,血狐一见,连忙也赶到过来,此时龙霄已跃上了车,钻入那车的门帘之中。
在进入车厢的一瞬间,龙霄飞快的扫了里面一眼,只见到一名身着白裳的少女正缩在一角。瞧着里面并没有什么枯罗大王,他心中又是失落又是奇怪,也不及去瞧这少女的具体容貌,吸了口气,双臂向上一伸,两脚曲起,巳将整个身子贴在了车顶之上,却是泰山派的壁虎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