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的行到那房间上方,极小心的揭开两块青瓦,露出了一个小缝,凑过眼向下望去。
却见这屋中陈设幽雅,壁悬名画,地铺绒毡,最里厢设着一红漆床,帘幕深垂,却是一间卧室。
那黑衣人一进屋,那红漆床上帘影一闪,便钻出一个身着白色内衫,身材瘦削,年纪在四十来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轻声对他道:“大哥,事情办成了么?”
只见那黑衣人一边提着布袋走到室中左侧一个极大的白锦丝缎木箱旁,一边道:“咱们在明宫里有这样的人物,事情那里有成不了的,只是半路上忽然跑出个臭小子,身手似乎不错,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我已叫追魂武士将他拦住了。”
那中年男子道:“管这小子是谁,想必此时已死在追魂武士手下,这件事情总算完成了,我倒要瞧瞧这大明的狗皇帝,没有了这二公主,又拿什么去笼络威远王。”
龙霄听到这“二公主”之名,想起魏建业的话,心头一震,暗付:“想不到天煞族的人竟潜到京城里,还将大明朝的脂玉公主朱芷清给掳来啦,可真是胆大包天,神通广大,他说‘咱们在明宫里有这样的人物’,皇宫里一定让他们安插了什么重要人物,这才让他们能轻易得手,三公主应该没事罢。”想到朱芷贞的情深意重,而她给割下的那缕青丝此时正揣在怀中与自己的肌肤紧紧熨帖着,龙霄心中便是一阵暖流,对此事更不敢放任疏忽,凝神继续瞧去。
只听那黑衣人“嗯”了一声,问道:“二弟,刚才可有人过来。”
那中年男子道:“有,是天涯孤客黄冷情与昆仑派掌门白云子来过,我都照你的吩咐与他们对了话了。”
黑衣人道:“留下什么破绽没有,不会穿帮罢?”
中年男子大有得色道:“大哥你放一百个心好啦,我在明朝这些年可没白呆,这区区的一点口技还应付得过去。”他说这句话时,故意变了腔调,语气中竟然与这黑衣人变得一模一样。
两人说话间,那黑衣人已打开了白锦丝缎木箱,便弯下腰去解开那黑色袋子,顿时露出一个绝世的美女来。
龙霄在魏建业口中早就闻听到这大明二公主的美名,此时留神而望,见她穿着淡蓝夹纱衫,系着一条浅白细罗裙,乌云般的长发挽成个鬟髻,斜插着只白玉凤头钗,虽然双眸紧合,昏迷未醒,但脸晕微红,若芙蓉之沐朝露,眉横淡绿,似柳叶之拖晓烟,樱唇含丹,颈长肩削,更皆雪肌如凝,肤泛莹光,便若清艳绝尘的世外仙子一般。
龙霄见了这般的容貌,也暗地喝了声采,这才知魏建业所言非虚,世上确有这种让人一见难忘的女子。
那中年男子瞧到这脂玉公主,也觉得完全愣住了,好半天才喃喃的道:“好漂亮的美人儿,好让人动心的美人儿,怪不得那威远王会三番四次的求大明皇帝将她嫁给自己的大儿子,这样的美人儿,平日便是见上一眼,也能延年益寿啊。”
那黑衣人见到他的神情,一阵沉喝道:“二弟,难道你忘了咱们族中的仇恨,难道你忘了咱们的使命,岂可如此沉湎于美色。”
那中年男子这才回过神来,躬身道:“大哥教训得是,小弟知错了。”说着将朱芷清轻轻抱入箱内,跟着在木箱上一拍,然后用铜锁牢牢上紧。
龙霄见他拍那木箱,心道:“这又是干什么,莫非是在试箱子牢不牢靠么。”
只想着,那黑衣人已迅速的脱下身上的衣裳,却是名皓首银发,身材魁梧,一脸慈祥的老者,他一边重新换上一件红色纹花长袍,一边对那中年男子道:“二弟,你还是在这屋里瞧着,我还要到外面应付应付,可不能让人起了疑心。”
那中年男子低笑了一声道:“谁会想到江湖上有口皆碑,侠名远播的素心山庄‘慈悲刀’胡云齐胡老爷子竟是天煞族的议事长老之一,大哥,你也太小心了吧。”
那银发老者沉声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族的弟兄在大明朝隐藏了几十年,只?能与族中的大军里应外合,一举击败大明军队,杀光所有的外人,重建我天煞族的世代圣地。现在正是关键之时,因此便是一点点的疏忽也万万不可,二弟,你记清了。”
那中年汉子甚是怕他,连连答应着,银发老者又嘱咐了两声便开门出去了。
龙霄在屋顶上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是骇然而惊,实想不到天煞族竟处心积虑的安排了这么多的人在大明朝的领土里,而且这一藏就是数十年,听他的口气,似乎天煞族将会有大的行动将要展开来了。”他此时禁不住回想起在东山村瞧到的那场人间炼狱般的情景,深深意识到若是让他们成功,这所谓的“慈悲刀”胡云齐的那一句“杀光所有的外人”一语,并非虚言。
他眼前仿佛又见到了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越想越可怕,知道绝不能让这胡云齐再隐藏下去,否则对大明百姓真是遗害无穷了。
龙霄见他走向前院,心知那脂玉公主暂无危险,而且他自经雪儿一事后便多了个心眼,料到若是此时去救人,这胡云齐完全可以矢口否认,反咬自己一口,正所谓‘捉贼要拿脏’只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