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为了挽救多数人的性命,难道就能剥夺那少数无辜者的生命吗?这似乎也不对吧。生命不能简单地用数量来衡量。
但是,难道袖手旁观,放任世界毁灭?这么做似乎也是错误。
或者,先坐视不理,等居民变成了邪恶的亡灵,然后再去把他们杀死——但题目里已经明确地说了,一旦居民变成亡灵,你就不再是对手,只会被他们杀死。这么做,似乎也纯粹就是个徒劳无功的下场,照样是世界毁灭。
琼恩想来想去,觉得无论怎么选择,都似乎是个错误,他想了半天,最终放弃了。
“和我一起接受最终试炼的,一共有六个人,”少女说,“第一个人,他回答说:作为正义之神,不应该出这种邪恶的问题来考验他的信徒。”
琼恩几乎
大笑起来,“结果呢?”
结果自然是他没有通过试炼,没有成为圣武士。“神说:身为圣武士,就应该明白在现实中总会遇上此种类似困境;没有经过考验的圣武士,不敢面对考验的圣武士,怎么能算是真正的圣武士。”
“第二个人,他回答说,他会向神祇祈祷,请求指点。”
这个回答似乎不错,把皮球踢给神,自己听命行事就是,“结果呢?”琼恩问。
“失败了,”少女说,“神说:如果面临困境就不知如何应付,就要祈求神谕,那还需要你这个圣武士做什么?”
琼恩沉吟着,微微点头。
“第三个人,他回答说,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只能自杀或者远远离开。”
“结果呢?”
“他也没有通过,神说:面临困境,逃避责任,不是真正的圣武士。普通人可以放弃责任,但既为圣武士,就不能逃避,必须直面承担。”
“第四个人,”少女继续说,“他回答说,他希望有奇迹发生,或者有能解决瘟疫的人出现,因为他自己实在无能为力。”
毫无疑问,这个也被淘汰了,“神说:指望外援,寄希望于他人,要你这个圣武士何用?”
琼恩皱着眉头思索,这些道理其实他也能明白。既然身为圣武士,就要承担责任。不能说“我只在家看门,一辈子不会遇上这种困境,不用选择”——这不过是在逃避;也不能说“我不知道怎么办,向神祇请求指示,一切听神地”——这还是在逃避;也不能说“我期望有奇迹发生,有人驾着五色祥云来救命”——这同样还是在逃避;至于自杀,那就更是在逃避了。
身为圣武士。便意味着当你面对困境时,不能逃避,不能放弃,不能寄希望于他人,必须勇敢地面对,承担责任。
“第五个人想了很久。然后说:她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少女继续说。
“是什么?”琼恩好奇地问。
“她说,因为她没有能力去驱除瘟疫,拯救这些无辜的生命,所以才会陷入这种困境之中——所以她明白了神的意思。神是说,要成为真正的圣武士,就必须有超越一切的力量,所以她要去追求更强大的力量。”
琼恩对这个回答无法评价,他本能地感觉这是歪理邪说,但听起来似乎也很有道理。“那么结果呢?她成为圣武士了吗?”
“没有,”梅菲斯说。“神将她逐出了教会……后来她加入班恩的教会,成为一名黑武士。如今在散提尔堡。”
琼恩默然。
“最后一位试炼者是我,”少女缓缓说。“神同样向我提出了这个问题,要我回答。”
“你怎么回答?”
“我说:我会选择将所有地镇民全都杀死,避免瘟疫的传播。”
“这回答对么?”琼恩顺口问,随即想了起来,梅菲斯现在是圣武士,自然说明试炼通过;既然试炼通过,自然说明她的回答是对的。
只是……这真的是正确答案?
就算是琼恩这种不懂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圣武士”的家伙。也都本能地觉得不太对劲吧。但要说哪里不对劲,似乎也说不上来。因为他所能想到地别的方法同样糟糕。
“我想……应该是正确的吧,”少女的语气中,罕有地出现了一丝不肯定,“至少在当时,我认为我的回答是正确的。神听了我的回答,册封我为圣武士,这更让我坚信这一点。”
“但是呢?”琼恩听出她话语中蕴含的转折意味。
“后来,我和我的老师乌瑟尔提起这件事情,他非常惊讶,”少女说,“十年前,他也接受了神的最终试炼,成为圣武士。那一次,神也同样向他提出了这个问题。”
“但他地回答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少女说,“他的回答是:他会尽力去寻找解除瘟疫地方法。如果最终不能阻止镇民变成亡灵,那么他会将他们杀死。”
“但前面不是已经说了,”琼恩提出疑问,“如果镇民变成亡灵,你就没办法消灭他们了。”
以他选择战死,”少女说,“圣武士不能伤害无辜者,这是准则,老师说,他必须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