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乘风双手骤然握成了拳头,他飞快的看了聂白虹一眼,眼角搐动的他缓缓的低下了头。刚才被杀的舞女距离他不远,大片鲜血洒在了卢乘风的锦缎软靴上,青色的靴子被鲜血一浸,变成了古怪的酱青色。卢乘风能感觉到那温暖的鲜血紧贴着他的脚,正在慢慢的变冷。
勿乞骤然上前一步,他看着那少女从正中分开的尸身,咬着牙望着聂白虹问道:“她,犯了什么罪?”
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笑话,聂白虹诧然看向勿乞,反问道:“需要定罪么?本宗说话时,在一旁大不敬,这就是死罪。真奇怪,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本宗杀一个贱民,需要借口么?”
勿乞水灵脉中残留的一点先天真水灵罡骤然一提,但是五脏六腑内立刻传来了让他几乎晕过去的剧痛。他的内脏还在出血,他此时强行调动内气,几乎就等于榨汁机一样,压力强迫他的内脏分泌出了更多的血液。勿乞的眼前一黑,身体一晃,差点没栽倒在地。
惨白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灿烂的笑容,勿乞眨巴了一下眼睛,温和的看向了聂白虹。
毕恭毕敬的走到聂白虹面前,强提起精神不让自己晕过去,勿乞向聂白虹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徒儿拜见师尊,能得到师尊指点,这是徒儿上辈子的造化。师尊说得极是,这样的贱人,死也就死了,的确不需要什么罪名。”
带着恭顺,甚至带着几分孺慕的笑容,勿乞用天真无邪的目光看着面色变得很是和缓的聂白虹,很灿烂的笑问道:“只是徒儿不知道,为什么师尊会特意赶来收徒儿为徒?裂天剑宗的威名,徒儿是早就听闻的,但是徒儿做梦也不敢幻想自己能拜入师尊门下呀!”
这个马屁拍得聂白虹打心眼里舒坦起来。刚刚斩杀一个舞女的事情,就好像一滴水划过冰冷的金刚石,没有在他心底留下半点痕迹。他看着满脸都是笑,目光中也充满了仰慕、尊敬、敬畏等等的勿乞,满意的点了点头:“罢了,这是你的造化,若非鄣乐公主亲自派人求本宗,也不会这样破例收你入门!”
鄣乐公主派人去求聂白虹收勿乞入门?
勿乞心头一颤,他又欠了鄣乐公主一份人情。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鄣乐公主一番好意为他找的师尊,居然是聂白虹这样的人。
普一见面,就给勿乞一个下马威,差点没把他内脏打碎。更是隐隐护着拓跋昊风,让拓跋昊风顺利遁走。然后还当着勿乞的面,因为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斩杀一个无辜少女,这样的师尊,不要也罢。
但是,面对聂白虹身上散发出的森严剑气,勿乞笑得越发可亲可爱。他又朝聂白虹磕了个头,笑呵呵的说道:“原来是鄣乐公主一番好意,徒儿算是明白了。有劳师尊亲身前来,此番厚情,徒儿粉身碎骨也无以报答!”
聂白虹越发的满意了,勿乞的马屁是拍得他浑身舒坦,那些世家公子,又有谁会说勿乞这样的奉承言语?聂白虹僵硬的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笑容,他缓缓的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了一柄长剑,随手递给了勿乞。
“罢了,从今日起,你就是我裂天剑宗的门人,是为师的亲传弟子之一。以后每月初来白阳山听讲一次,其他时间,你可以随意行动。此剑赐予你,好生保管使用。”
随手拍了拍勿乞的肩膀,聂白虹丢下一本薄薄的巴掌大小,大概就七八页纸的《五行运气术》,然后转身飘然而去。他在江面上快步行走,又留下了一溜儿的脚印在江面上,很快就消失在远处。
遥遥的传来了聂白虹的声音:“五行运气术是本门剑诀的基础,好生修炼,不得懈怠。私传五行运气术给外人者,杀无赦。窥觑秘法者,诛九族。你一定要记得了!”
勿乞恭恭敬敬的捡起那薄薄的册子,朝聂白虹远去的地方躬身行了一礼。
在他弯下腰行礼的时候,勿乞的眼珠突然变得赤红一片,脸上尽是无边的狰狞。
当他直起腰的时候,他的脸上,又带上了那春风拂面一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