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骨科医院出来,我走在雨地里,出租汽车司机帮我放好行李。我又环顾了一下,楼上的小陈护士在窗口朝我挥手。我向他们挥手,跨进汽车。
司机问我去哪?我说,一环路南四段。车子开动了,我往后一靠,吸了一口气,我感到自己好孤独,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的孤独过。这几个星期以来,我一直呆在医院,受到很好的护理。很多人来看望我,这样的孤独还没有来得及想。
龙龙很久没有看见父亲。他问,妈妈,爸爸呢?我想爸爸了。我的泪脱眶而出,他想爸爸,我也想,我的爱人。
我不忍心告诉他事实的真相,就说爸爸出差去了,等段时间就回来。他说,我怎么不知道。我说,你是孩子,大人的事你没有必要知道。
司机说到了。
我吃了一惊。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丝毫也没有注意车子开过什么地方,我打开窗子望去,看着自己曾经熟悉的一切。我的心紧了。凄凄凉凉的一个人,没有人等我,没有人为我开门,没有人给我进屋时一个吻和拥抱。浩明不在,躺在天回镇的皇恩寺公墓。而我则开始过着,没有他的生活,没有他的人生。
我给司机付了钱,提起箱子,我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看我,也有人‘关切’的问候我,每一句问候,都使我鼻子发酸,我感到眼泪在眼角打转。
我站在空荡荡的大客厅,把行李放在地上,环视一下,卧室里的衣柜上还挂着浩明的衣服,我走过去,把面孔埋在衣服里,泪再次流下来。
地板上缺乏主人的打理,已经扑满了很厚的灰尘,我在各个房间走了一圈,望着卧室的婚沙照,我幸福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我想,一切都离我远去了。
我来到书房,打开电脑,看房屋信息。手机响了,是浩天的妻子打来的。
出院了吗?秀之,你要好好休息哟,身体要紧,我打电话到医院去,说你今天出院了。一副假慈悲的样子,我听到她声音极其厌烦。我说很好,谢谢你的关心,没有别的事,我挂了。
听说你们的公司破产了,你的房子按揭有困难,要不到时转手给我,你也不用找新买主了。
我想,这个落井下石趁认之危的女人。
我挂上电话,心跳的很厉害,这么短的时间,有这么多不幸的事,我实在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