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随柳冰冰匆匆赶到重疾病房。
屋里,摆着不少医疗设备,床上的柳亦轩,脸上带着氧气罩,神色灰败,无声无息的瘫着,一副沦暮的样子。周遭围着几名医务人员,正忙碌为他测量。角落处,章显兆忧容满面,不安的左右度步。
柳冰冰轻呼道:“章爷爷”
章显兆瞅瞅这一大帮男女,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但接着又摇摇头,却不知他要表达什么。
柳冰冰无意识第揪着衣角,貌似一直在克制,但俏脸始终隐现惊慌、焦虑之色,毕竟这是相依相伴的爷爷,她再怎么冷感,也会情不自堪。“爷爷他怎样了?!”
须发发白的老医生,面无表情说:“过不了今天了,哦,病人刚刚苏醒,你们看他有什么要交待吧。”挥挥手,让其他众医护人员出去。
秦江心头慌慌的,想想昔日与柳亦轩结识于养老院,他身为一红顶商人,却全不嫌弃初出茅庐、无才无德的自己,彼此酣嬉淋漓,宛若忘年,之后数次受他照拂,化解劫难,如此高情厚谊,实在无以为报,如今看到他这样,再念念他的好,不免抑郁难受,很是嗟叹人生无常。
柳亦轩缓缓睁开双眼,脸色忽起红润,好比那回光返照。望望孙女,瞧瞧秦江,末了,殚弱道:“秦江。”
“哎!”秦江握上柳亦轩的手,这只手,皱巴巴的,一如他历尽的沧桑。“有事儿您说!”
“冰冰。”
“爷爷。”柳冰冰忙不迭抱住柳亦轩另一只手。
柳亦轩牵起一抹笑容。断断续续说:“这辈子。我算是走到头了。临别有孙女、小友陪伴。也算去得开心。”
“不会地爷爷”柳冰脸现凄容。一个劲地摇头。冰豆大地泪珠。已是不可自控地划落下来。
“我最不放心地就是冰冰这孩”柳亦轩忽然说:“秦江。”
“哦。”
柳亦轩困难地。将秦江和柳冰冰两人地手纠结在一块。秦、柳二人顿时打了个哆嗦。秦江是被冻伤地。而柳冰冰。第一次如此紧贴其他男人地手。感觉好一阵毛骨悚立。若不是有爷爷熟悉地手捂着。差点就要迅速抽离了。
柳亦轩欣然道:“帮我好好照顾冰冰。”
嗯?咋这么象临终托孤?秦江和柳冰冰心脏都咯噔怦跳了一下。
照顾这种潜台词,谁都明白,就是结婚、同床、生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等等。秦江有点脑残,貌似情节太超乎自己地想像了。“不是吧?老柳,您病糊涂了都?”
“不许这样说爷爷!”柳冰冰恶狠狠瞪秦江一眼,责怪他口无遮拦。
秦江悻悻道:“要不你答应他?”
柳冰冰转身,不无忧虑的说:“医生,再给爷爷检查一下脑颅吧。”
众人皆汗。
“冰冰。爷爷没糊涂!”柳亦轩嘎然止声,仿佛气郁堵胸。
柳冰冰和秦江大惊失色,一个慌手慌脚为他抚顺气息。一个忙不迭回答:“您说您说,您说什么咱们就是什么!”
好一会儿,柳亦轩缓过劲来,悠悠说:“冰冰小时候,爸妈就常离家,他们从来都不是能为子女做牺牲的父母。如果柳冰冰的幸福,要用托付这个字眼来束缚身为父母的他们,情何以堪?!还是父母和子女关系吗?”
柳冰冰默然,无从反驳爷爷的话,因为对于父母,她也抱有一份陌生感。
柳亦轩叹口气又说:“秦江,我一直都看好你,有潜力!有情义!有担当!有责任#轰然前途坎坷,但守着如此为人性格。将来必定会绽放光彩。分心照看一下冰冰,应该不是难事。”
秦江憨憨地挠挠后脑勺。模样腼腆。“嘿,您瞧,咱就这么点优点,都让您给挖掘出来了。”
众人又是一顿暴汗,就没见过那么聒不知耻的人。
柳冰冰按捺不住了,再说下去,爷爷就要明着让自己嫁给秦江了。“爷爷,我地事情,我想自己做主。”
柳亦轩眼珠子一瞪:“什么你自己做主,我只是怕你不谙世途险恶,独立难撑翼飞,毕竟,你根基浅,又是一女孩儿,许多事情,终是不方便去做,所以,才想让秦江帮忙照料你一下。”
哦,原来爷爷是这个意思,倒是自己想偏了。柳冰冰瘪瘪嘴儿,不再多说什么。
柳亦轩仍觉不满,犹自恨铁不成钢道:“冰冰,要是你舍得去寻找自己的幸福,爷爷就不必替你安排了,那自然由你的男人去操心,可你看看,这些年来出现在你身边的青年才俊,有谁呆得上半天的?你只会拒绝,毫无道理的拒绝,不知道还以为你有病呢,照这么预估,将来你年纪大了,是不是也学某些人一样,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嫁了完成任务?”
“爷爷。”柳冰冰鼻音娇嘤,声如黄莺,貌似很不堪这样被爷爷揭短。
谁也料不到,冷若冰霜的她,撒娇居然叫人这样惊艳。
柳亦轩惆怅叹道:“你要嫁人,那也是以后的事了,不过现在呢?倒不如让爷爷挑一个男人来照顾你,起码能让爷爷放心点,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