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听到汽车马达声,秦江激灵腾起,上前牵回唐努尔,顺带拉起仍然莫名其妙的依兰古丽,一齐躲进石壁缝隙中。
依兰古丽狐疑望他:“怎么?”
秦江嘘道:“他们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车队扬着滚滚尘烟,由远及近。车子多是马力强劲的敞篷越野,一辆辆放纵穿驰,如同蝗虫,凌乱无章地呼啸而过,阵势吓人,其上的佣兵,发泄似的嗷嘈怪叫,比之土匪,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江倒是司空见惯,依兰古丽却不堪诧愕,紧紧挨在他身边,滞住呼吸,不敢动弹。
“美丽”
依兰古丽一愣,而后,羞答答梳着自己的小辫子,一副小女儿娇态。“讨厌。”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她。”秦江很伤人的,指指车队一辆车上的女孩。
“讨厌!”依兰古丽表错情,这回可真是恼羞成怒的讨厌了。
但很显然,秦江没空理会她的抗议。
“操!”秦江恨恨砸了地面一拳,脸拧得跟苦瓜似的,愤郁填胸:“美丽怎么会被他们抓了!老廖干什么吃的?!”赵美丽落入那些猖獗、肆无忌惮的贼人手里,会遭受什么境遇?秦江都不敢往下想。
依兰古丽这才反应,原来秦江不是指那风骚的黑美人,而是说她车后坐那名污糟女孩子,很明显,她是被禁锢着的。唉。自己看人。又着相了,秦江怎么会是低俗之人呢!“美丽是什么人?”
“邻居大姐。”秦江黑着脸,呼吸急促,死死盯着远离的车队。
邻居大姐?看他这么紧张,是情人吧?
依兰古丽不知该说什么好,所有地安慰,都极其空乏。
秦江急不可待地,骨碌爬起来。\\\\\\二话不说,牵起马儿就走。
“秦江,你去哪里?”依兰古丽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
“救人!”秦江一刻也不愿耽搁。
依兰古丽急切拉住马儿缰绳:“你这是去送死!”
“我知道。”秦江表情依旧如此地坚定。
依兰古丽嗔道:“知道你还去?”
秦江静静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依兰古丽不由滞住。蚂蚁即使会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也撼动不了大象,这是力与力的抗争,来不得半分投机,与对方相比,很显然,秦江就是那只渺小的蚂蚁。“可是”
秦江接过话茬。轻松说:“是的,比人数不如对方,比火力不如对方,比吐口水都要输人家好几百升。但,最糟糕不过一命换一命而已。”
秦江清楚,对方挟美丽做人质,是为了龋蝴性命,一切祸源皆出于自己,再怎么没心没肺。秦江也不会让美丽代为受过,美丽是他的宝贝,是他为数不多的责任。
曾想过让军方、警方介入,可惜鞭长莫及,等他们把签办手续、整装开拔,再进行什么查证分析、排兵布阵等等烦琐事务办完,恐怕美丽都不知遭几回罪了。况且他们太功利。有可能一个不慎,使美丽玉殒。秦江绝不容许这种状况发生。
坐等幸运降临,还不如追上去,见机行事。
依兰古丽怔怔望着秦江,无言以对。这男人不会做作大义凛然的姿态,也不会说什么大是大非,寥寥数语,却充满了真情至性,能令他这样子舍命不渝,那位邻居姐姐,也真是好福份。
依兰古丽心头忽然不是滋味,又是羡慕,又是慨叹,为什么我寻寻觅觅,就碰不上这种男人呢?
爱人间的小感动,日常也不见少,男人或许会在磅礴大雨下殷切地等候爱人、凌晨狂奔十多里路买份她最爱吃地特色早餐等等等等,但怎都不如秦江在这划定生死的一刻,仍然义无反顾,叫人永志无法不忘。惟一令依兰古丽宽慰的是,至少这种铭刻于心的事情,她在列车上,也与秦江经历了一回。
马儿踏蹄长嘶,才使依兰古丽回过神,一瞧秦江要走,莺声急吐:“等等!”
秦江纳闷回头,投去询问目光。
“我也去!”
秦江愕然:“这是我的事,你又何必?”
依兰古丽纤手合十,诚挚的说:“当我需要的时候,你向我伸出了手,当别人需要的时候,我也会怀着感恩的心,去帮助他人,让善端,得以延续,更何况,依兰古丽承你地恩情,还没有报答。”
真看不出来,这妞如此仁义,秦江嘿然笑说:“你不是怕我蒙了你的马,才说出这番义正词严的话吧?”
依兰古丽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乱冤枉好人!”
秦江搓搓鼻头,讪讪道:“好好好,去,一块去,咱俩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呸#涵要陪你死!”
依兰古丽瘪瘪小嘴,翻身上马,仍坐回那个令她尴尬搔痒的位置。
鱼儿红小镇很久没那么多外乡客人光临了。
仅有地一条街道,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就象赶圩一样热闹,路边摆摊的本地人,脸上洋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