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钟头后,廖明辉带秦江去了刑讯室隔间,也见到了韩由美。
秦江第一眼望过去就想笑,她头上原本妩媚的波浪卷发,已完全走样,不是左缺一块,就是右掉一撮,参差不齐,跟大街上的疯婆子一般凄惨。“今天干嘛去了?怎么头发弄得象被风暴蹂躏过的菜田。”
韩由美回瞪一个大白眼:没见过这么狼狈的美女吗!
廖明辉咳嗽两声。“你们看看,谁在针织厂出现过。”
单向透光玻璃那头,几个神色呆板的疑犯,茫然站着。韩由美仔细辨认,最后,手儿指向抢包贼。
秦江没看疑犯,只看韩由美确认后,也肯定的说:“我同意由美的观点!”说来好笑,痛扁那孙子这么久,还没看清他长啥样的呢。
韩由美说不出来,只能比比疑犯的脸型。
秦江造作的沉吟一番,又赞同的点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廖明辉有些哭笑不得,让你来辨认,不是来论证,你小子人云亦云算怎么一回事?!
这倒是冤枉了,秦江记性一般,除非对方长得有特色,不然对大众脸没辙。
今晚的事情,发生和结束都很单纯,怎么处置抢包贼,那是警察和法官的事。不多时,秦江携韩由美走出了刑侦处大门。
猛不丁,却见文芳袅袅婷婷的等在门口。
“文姐,怎么还没回家?”秦江看看时间,快12点了,不会一直在等我吧?!
“呵,你仗义援手,我怎么好意思自己先走。”文芳仿佛已淡忘了今晚的遭遇,神情轻松。“再说送佛送到西,我还指望你有始有终呢。”
秦江悻悻干笑:“那行,你住哪儿?我送送你?”
文芳滟滟流波望向韩由美,带着半分揶揄:“答这么干脆,也不问问你的小女朋友。”
秦江瘪瘪嘴,当先领路:“不用理会,她就一吃白食的。”
文芳噗哧一乐,不再多问。
韩由美破天荒没有动气,只蔫着小脸,亦步亦趋跟上俩人。
说到这一天,有够倒霉的,上午去菜市场买菜,正巧经过五十六号摊,是个熟食小店。对于秦江的话,韩由美半信半疑,为了打破他邪乎的预感,证实真理的存在,当时心想,我不进去买东西,又来过五十六号摊了,看能把我怎么样!正满心嘲笑秦江直觉的时候,突然一泼油漆兜头盖脑淋了下来,将头发糊成粘答答一团,抬头一看,却是小店正在装修门面,油漆工不慎失手倾泻染料,结果,一整天都得在美发店度过。
回味起来,韩由美暗暗惊悸,这太诡异了。如果秦江的预知是正确的,为什么我有心躲避,也躲不过灾祸?难道光是看一眼五十六号店,也摆脱不了厄运么?到底是秦江的预感,左右了事件的发展,还是事件的结局,冥冥之中不可更改?
千头万绪啊~。
不管韩由美心里如何揣测,秦江和文芳俩人,已经熟络的聊了很长一段路。文芳家住昭通小区,距离刑侦处三公里,秦江死活不打车,说散步有益健康,其实是因为出租费要二十多块,心疼。
抠成这样,秦江也觉得自己没治了
“我住二号楼,就前面那栋。”文芳伸手遥指。
商品小区整体以英伦为基调,欧洲雕塑、喷泉广场、林荫大道、茵茵绿园,予人一种相对的宁静、休闲。此时再经彩灯普射,夜景当真是美轮美奂。秦江羡慕得杀红了眼:“嗨,你们这真不错。”
“不错又怎样,过几天我就要出国了,房子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在申城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不容易,这是我工作至今,惟一的收获,有点舍不得。”文芳不无感慨。
秦江愕然:“处理?难道你父母不住这儿?”
“父母”文芳沉默无言,陷入了沉吟和追忆。
或许她父母离异,又或许父母都不健在了吧?秦江心知触到她心底的忌讳,忙转移话题:“你可以托付朋友代办呀。”
文芳脸现无奈:“我是外来人,平常又都窝在家里埋头撰稿,很少外出交游,活脱脱就是一个宅女,在本地没什么朋友,信得过的,也就刚刚我去拜访的那位,不巧,半个月后,她也要回老家嫁人,切,跟我比赛似的,从小到大就没停歇过。”
秦江眼珠子骨碌骨碌转几圈,踌躇一番,小心打着商量:“恕我冒昧,跟文姐您打个商量,如果信得过我,不如让我帮你打理这套房子怎样?”
文芳怔了怔,而后哑然失笑,上下打量秦江,戏谐道:“确实很冒昧,诚然,你今晚帮了我个大忙,可是,咱们彼此并不了解,可以说,犹如陌生人一样,叫我怎么放心,将偌大的家交给你打理?”
秦江看她态度松动,心思便活络起来:“文姐,反正你急于出国后,房子一时脱不了手,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租给我,租金我分文不少,反正你捏着房产证件,总不会担心我能将房子扛走吧?倘若有买主看中,我第一时间联系你,你只需挑个日子回国,办理一下过户手续就成,一来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