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个夜行人直接来到道观后院的一处小花园,花园内除了花草之外,还有一个小巧的房屋。这样的地方显然不是观主的卧室,但规格也够高,应该是客人或者有身份的长老之类的住所。夜行人来到窗前,轻轻敲了敲窗楣,低声唤道:“师父,徒儿回来了。”
屋内亮起了油灯,接着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进来吧。”
夜行人立即轻巧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那个苍老的声音又说道:“有什么收获吗?”
夜行人说道:“师父,徒儿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不过有些情况很不正常。我们密切监视的几个地方,最近两天的人员流动非常频繁,徒儿怀疑他们会有什么大动作。”
“哦?有具体的消息吗?”苍老的声音很平淡,似乎并不在意徒弟打探回来的情报,而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具体情况我们是在是打探不出来,对方防范的非常严密,连我们的内线最近都没有机会出门,始终联络不上。只是据我观察,徒儿觉得他们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几个高层的首领脸色都很凝重,甚至有些惶惶不安。师父,我认为应该把这个情况报上去,让上头在更大的范围内整体分析,或许能得出结论。”徒弟却显然对自己的任务很认真。
这时,第二个夜行人也来到了这个小院子,正想靠近窗口窃听。可是他行走间不小心带出了一丝风声,虽然声音极其轻微,可是被屋中的人发现了。那个苍老的声音突然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贫道刚好烧开了水,朋友既然来了,何不进屋来,品尝一下贫道禽兽采摘的乡间野茶?”
后来的夜行人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人发现了,身形一顿,接着朗声笑道:“不知哪位前辈高人在此歇脚,晚辈在此赔罪了。晚辈是个粗人,不懂品茶,前辈的厚赐,实在是愧不敢领,这就告辞了,恕罪!”
说着,后来的这个人就要转身而去。不过他当然对屋中的老者加以严密的戒备,只等对方一出手,就立即施以凌厉的反击。可让他意外的是,没有任何人出来拦阻他,只是那个苍老的声音又说道:“我看朋友的脚下轻灵却又稳重,如此矛盾而又和谐的轻功,似乎只有《阴阳相生》的绝世身法才能做到。还有,阁下背上的双刀也是一长一短,使的也应该是《两仪戮妖刀法》。因此,贫道猜测阁下应该就是屠灭清风寨,横行太行山的阴阳刀董霜董大侠到了,不知贫道可有猜错?”
老道的一番话,顿时让董霜的脚迈不动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对方还隔着一堵墙呢,对方就把自己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如果他就这么走了,不但是示弱,而且还给自己的家人招来了麻烦。惹上这样一个仇家,显然是很不明智的选择。无奈之下,他只好转过头来,沉声说道:“前辈果然好眼力,晚辈佩服之至。还没请教,前辈的上下如何称呼?”
苍老的声音哈哈一笑,说道:“董大侠既然想知道,就请进来一叙。白鹤,还不开门迎客,请董大侠进来!”
前一个夜行人白鹤打开房门走出来,恨恨地盯住董霜。他自认是年轻才俊,可是才艺出手就被人盯上了,而且还追到了老巢来,怎不让他羞愤懊恼?对后来这个夜行人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态度,勉强抱了抱拳,闷声说道:“董大侠,家师有命,请入内一叙。”
他的蒙面巾已经解了下来,我在暗处看的真切,发现这个小子还真是个美男子,长的剑眉星目,鼻直口方,比之白剑飞也差不到哪去。只可惜,他的脑袋上挽了个道籫,并且在举手投足之间,满是出家人的淡然与出尘,很显然他并不是冒充道士,而是真的道士。
董霜对白鹤的神情视而不见,对他来说,白鹤只是个小角色,根本不值得他关注。唯一让他感到危险的是屋中的那个老者,所以只是轻轻瞥他一眼,神情郑重地走进了屋子。
他们几个人都进了屋子,我这才悄悄地来到屋外,伏在墙根儿地下听里面的谈话。董霜到来的时候被那个老道发现,而我的到来却没有人能发现。
屋中,两方的三个人开始正式见面。首先是老道自我介绍道:“贫道道号火龙,在黄山白云观出家,添为观中长老。云游至此的目的,贫道即使不说,董大侠也应该清楚。”
他这么一说,将董霜吓得差点跳起来,失声惊呼道:“原来是火龙真人!前辈的大名如雷贯耳,晚辈失敬了。晚辈还在跟随师父学艺时,就曾听师父说起过,火龙真人乃是天下有数的高手,一身《火龙劲》打遍天下罕逢敌手。当年和天下第一人天玄道人决战于洞庭湖畔,只以半招惜败。晚辈何幸,能在这里见到前辈,实在是惶恐之至!”
董霜说自己“惶恐”,一点都不夸张。我从他的脑袋里看到了他没说出来的资料,这个火龙真人不但武功高,而且还有另外几样让人“惶恐”的特质,就是护短、心胸狭隘、脾气暴躁、心狠手辣。这几样很不好的脾气本来也没什么,江湖上这样的人多了,可是当这些坏脾气和高强的武功结合到一起的时候,就不只是“惶恐”能形容的了,而应该是“恐怖”!但最恐怖的是,董霜是跟踪白鹤来的,虽然他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