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协会的确是‘法外施恩’了……”顿了顿,周心农小心翼翼地说:“我猜测,他们可能是想要些好处……”
“他们如果不傻的话就应该知道,有些好处可以要,有些好处不能要……”虽然从协会近期专门针对果敢战争做的一系列工作,周心农已经隐隐有些意识到这个协会的真实作用,但是他对协会的背景和成立的始末原由所知仍然不多,而庞劲东也不想对他详细解释,于是说到这里就打住了。
不过从庞劲东的这句话里,周心农还是听出了一些什么,一句“有些好处不能要”,似乎说明庞劲东的确有深厚的背景。周心农急忙问:“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们的账目一点问题都没有,愿意查就让他们去查!”冷笑了一声,庞劲东继续说:“我没有用公款买轿车、盖楼堂管所、出国旅游,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查出来什么问题!”
庞劲东的这一句话,让周心农刚刚竖立起来的信心坍塌了下去:“秘书长,你听过这样一句话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当然听过《左传》里的这句明言!”庞劲东说到这里,语气缓和了下来:“我们不要把人家想象的太坏,也许只是例行公事呢!”
“你把国内的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今各个部门做事讲的都是‘无利不起早’,说白了就是没有人会去做没好处的事情。”
“那又怎么样?我庞劲东不是岳飞,审计署更不是秦桧,想要给我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周心农苦笑一声,索性直言不讳的告诉庞劲东:“很多方面的事情都没有严格的、科学的规章制度可以执行,如果你自己打算严格的按照现有规章制度去做,那么你根本就做不了任何事……”
周心农并没有把话全部说出来,而且这段话看起来似乎前后有些矛盾,但是庞劲东却能体会到其中的真实含义。
虽然庞劲东是刚刚在国内开创事业,而且多年的海外生活,使得庞劲东对国内的很多事情不够了解,但是庞劲东却听说或看到了许多事,从侧面印证了周心农的这个说法。
例如说缴税,现在的企业如果不想办法偷税漏税,是根本就没有办法生存下去的,因为国内的税负实在是太高了,在全球就算排不上第一,肯定也是第二或者第三。西方国家征税需要公民的同意,国内只需要发个红头文件就可以了,而且除了正常的预算内税收,还有西方国家没有的大量预算外收费。国内每十八个公民就要养一个公务员,所以没有办法不多收税,而税务机关知道不可能将所有的税都如数征收上来,于是就开设更多的税种,导致企业为了减轻压力想方设法多偷税,由此陷入了一种恶性循环。
这也就是说,如果严格追查起来的话,大多数企业都有偷税漏税的问题,区别只是在于程度和数额。那些因为偷税漏税而被严办的,或是因为性质太过恶劣,或者纯粹就是因为倒霉。
与缴税类似的是,其他很多方面都存在有类似的问题,庞劲东作为东南亚华人协会的秘书长,不可能面面俱到的安排好每一项工作,许多事情都是由工作人员按照惯例自行操作的,这也就是说如果审计机关打算较真,协会肯定会被查出问题。
其实就算周心农不说这些话,庞劲东也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但是庞劲东认为作为一个领导者,应该做的是解决问题,并尽可能的去宽慰下属,而不是拿出一大堆问题压给下属解决。
当然,庞劲东的这种思维与普遍情况是脱节的,很多时候国内真正解决问题的人都是下级工作人员,官员则只是一个象征性的摆设而已,唯一的作用就是经常性的变动一下人事安排、开会的时候讲几句话。
庞劲东思考了片刻,问周心农:“他们什么时候还来?”
“明天早晨八点半,也就是我们正常的工作时间……”顿了顿,周心农补充说:“审计署的人今天说了,希望在审计期间,你都能够在场,最大程度上配合他们的工作!”
“他们的态度怎么样?”
“态度倒是很客气,没有说一句过分的话。”
“好!”庞劲东笑了笑,吩咐周心农说着:“明天开始,他们想怎么查,就让他们怎么查!”
“你已经有对策了吗?”
庞劲东又笑了笑,回答了四个字:“随机应变!”
庞劲东表现出的这幅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周心农多少感到了放松,但是他的神经很快再次绷紧了,因为庞劲东第二天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协会,而且一连三天都不见人。审计署的人追问起来,整个协会没有一个人能说出来这位秘书长去了哪里。
庞劲东的手机关机,家里电话没人接,把周心农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然而却又无计可施,只能顶着满脑门的白毛汗与审计署的人周旋。
直到第四天早晨,审计署的账目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庞劲东才悠然来到协会。
周心农急忙迎上来,低低的声音说:“秘书长,你可来了!”
庞劲东语气轻松的问:“这几天协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