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默默不语,众人知他心情奇差,也都不怎么说话,任凭巨鹰在云层上的天宇中慢慢飞翔。过了许久许久,天光再次渐渐暗淡下来,昭元却还是无言无语,也不问飞往何方。琴儿忽然轻轻叹道:“其实,你还有个人要安慰的。你要坚强一些才好。”
昭元一怔,忽然明白过来她是指冰灵,想起她跟天极圣母情义已是极深,心头更慌,急道:“灵儿……她怎么了?”霜儿忽然嘻嘻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她想你,你想她,却见不着啦。”琴儿一把拉开她,正色道:“这当口别胡闹。灵妹妹招人喜欢,圣母对灵妹妹极是宠爱,灵妹妹也已经不知不觉间对她有了感情。这些天她说她天天梦见圣母呢。”
昭元心头一宽,道:“她能天天梦见,那就好多了。”霜儿嘻嘻笑道:“这个嘛,要感谢一下瑶姑娘和琴姑娘。”昭元一楞,既而明白她们可能也偷偷施了些什么手脚,冰灵才能每天不断,连忙道:“是,是,好老婆,好妹妹。”霜儿忽然扮个鬼脸,笑道:“光说好有什么用?人家叫你老老实实输给情郎你都不肯,是不是你心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企图啊?”
琴儿和昭元都是满脸通红。伊丝卡笑道:“这个就别怪他了。我是亲眼见过的,他倒确实是很努力地去输的,可惜被我给弄穿帮了。”昭元忙道:“不过他是功力尚浅,日后说不定我就不用努力,也能输给这妹夫了。唉,我真是命苦,妹妹巴不得我输给外人,做哥哥的真难哪。”霜儿笑道:“什么外人?你才是外人,别不知羞耻自我感觉良好。人家人虽然还在这里,心早不知跑哪去了。”伊丝卡也羞他道:“对,不过你别妄想,肯定没跑到你这里来。”
昭元和琴儿被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敢抬头,都只能老起面皮死抵,只盼她们能够早点没趣不再多说。伊丝卡也就罢了,霜儿却是丝毫不放松,就象只最喜欢啄人小辫子的百灵鸟,老是讥讥喳喳没完没了,一人说的话简直比其他三人说的话加起来还要多好几倍。伊丝卡一面时不时顺势回答,一面不时拿眼取笑昭元,那意思仿佛是说:“这可是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现在还有我帮你,以后可看你怎么办。”
昭元无奈,却也只好装聋作哑硬赖到底。琴儿见伊丝卡似也要来笑自己,忽然主动凑到伊丝卡耳边,悄悄道:“你好漂亮呀,怪不得你能把我哥哥迷得要死要活,连瑶姑娘都一时还弄不定,气得人家非要把我哥哥玩得死去活来。”
伊丝卡大羞,反过去悄悄道:“你才好美好美呢,不但迷死好几条人命,还让你哥哥都后悔当了你哥哥,现在正后悔莫及痛心疾首着呢。对了,你给我看看你的真身好不好?”说着就作势要去她脸上掀起什么东西来。琴儿大羞,待要再反唇取笑,却又怕这个越扯越远,徒然让昭元看两人笑话,反而忘了正事。当下她急忙正色对昭元道:“呆会要见瑶姑娘,我可要告诉你啊,瑶姑娘对你可真是恩情深重。她不但是前世救了你,就连这一次你的性命,也是她给你磨下来的。你可要记住,一定要好好向她报恩,即使她有时候对你凶了点……”
伊丝卡忽然道:“……那也是他自作自受,自寻烦恼,乃是活该。”说着狠狠瞪了昭元一眼,昭元甚是尴尬。琴儿微笑道:“说的也是。总之呢,这些眼高过顶、什么都不肯干的姑娘们,这次为你奔走、哄你开心,还真是费了无穷心力。你见到她们呢,最好还是老实一点,乖一点。说实在的,人家可真是把你捧在手上怕飞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她越说越直接,竟然将这等本来反过来说才更通些的话,直直就拿出来了,乃是摆明了要羞昭元。昭元大窘,生怕她意犹未尽、还想继续,忙苦着脸截道:“我见了她们那一群,哪里还敢不老实啊?……对了,莫非天极圣母答应了她不取我性命?她不是说要留下我们,让我们难受么?”琴儿道:“那些话你也信?圣母虽然不是明白答应,但也差不多了。你这个楞头青死活就是要来,瑶姑娘也不好劝你,但又心疼你,怕你又被人煮着吃了,只好去跟灵妹妹一起去磨天极圣母。当时,她们又哭又闹,软磨硬泡,那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奇观。说起来,还不就是为了保你一条小命?”
昭元想象那种情形,也觉这两个让人无法违背什么的小姑娘居然同时开求,还真是前所未有的奇观;而所求的居然就是自己一条小命,那可更是千古奇观。琴儿道:“当时,圣母虽然气极,恨不能把你碎尸万段,却还是勉强答应只要你老实认输,她也就饶你小命。但瑶姑娘实在是太明白你了,知道你虽然嘴巴上说可以认输可以认输,其实一但失败,那可还真不知会做什么什么事来。于是她就又求圣母不要毁鼎,只打败你们,折辱一番,也就是了。”
昭元心头忽然一动,似有一件什么极重要的事就要明白一样,急道:“圣母……答应了?”琴儿哼道:“哪有那么好的事?圣母当时就发火了。她说你的命实在太贱,既然有二位姑娘求情,她也懒得杀你。但这鼎却是她长久以来想过的最能出气的所在,是她最大的心愿,她决然不能放弃。瑶姑娘和灵妹妹还想再求,天极圣母却干脆就不理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