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灵哭道:“可我真的好想好想师父啊,她为什么不想我,要离开我?”伊丝卡轻轻搂过她,柔声道:“好妹妹,师父已飞升了,她很幸福,她在那边祝福你,希望你快乐。你这样伤心,师父知道了,会又不开心的。”冰灵抬头呆呆望着她的面具,痴痴道:“伊丝卡姐姐,我也好想好想你,就跟想师父一样。你说,你现在原谅我了,回来看我了,师父也会回来看我么?”
伊丝卡鼻中微酸,轻轻取下面具,道:“傻孩子,姐姐从来就没有生你的气,又怎么能说原谅你呢?师父也是一样的,她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你的气?你好好地做个快乐的乖孩子,师父就会常常在梦里来看你了。不然,她才会真生气的。”可是冰灵的哭泣却不但不停,反而更加伤心了。她摇摇头,呆呆道:“我已经长大了。伊丝卡姐姐,你不要再骗我,好不好?师父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再来看我了?”
伊丝卡叹了口气,紧紧贴住她小脸,柔声道:“灵妹妹长大了,就应该坚强一点,让师父开心,对不对?别哭,别哭,好不好?别哭,乖……”不料她不但没有劝得冰灵停止哭泣,反而自己也几乎忍不住想哭了。她其实很能理解冰灵,因为天极圣母对冰灵宠爱无比,而且天极圣母和冰灵相处的时间,很可能比冰灵跟自己母亲相处的时间还要长。因此,冰灵对莲伽叶,很可能已有了母亲般的依赖感。如今突然之间失去了这位母亲般的师父,不论别人怎么哄她安慰她,她又怎么能不伤心?
雨仙慢慢走过来,双手奉上那玉净瓶,颤声道:“少宫主,这是镇宫之宝。从今天起,你就是冰宫宫主了。”冰灵哭道:“师父不要我了,我已经不是冰宫的人了。我不要这些,我只想要师父原谅我,再来看我。”
露仙柔声道:“师父根本就没有生你的气,她老人家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她早就原谅你了,她留下玉净瓶,正是为了天天能想念你。你不在的时候,她天天对你的思念就在里面,融在雪魄冰华之中。你戴上它,就是永远跟师父在一起。”
冰灵慢慢接过那玉净瓶,挂在自己的那条奇光闪耀的天链之端,轻轻抚摸着它,就象摸到了天极圣母那曾经拉着自己的手。雨仙和露仙忽然退后几步,众少女同时拜倒在地,齐声祝道:“故主飞升,新主降临。天地为贺,鬼神同尊。仙凡蒙幸,泽被众生。”
冰灵闪身就要避开,喃喃道:“我不想当宫主,我只想要师父……”说着眼泪又是珍珠般滚落下来。昭元看了看周围众人那几近痴迷的怜惜神色,叹了口气,轻轻拦住她,道:“为了救她们性命,你还是当吧。”雨仙等向她连行三礼,方才起身。
昭元转过身来,朝众人扫了几眼,慢慢道:“我这个妹妹是她们的新宫主。以后,她们再也不会为害人间了,再找小姑娘也不会强掳了。”那些人却似乎完全没听见他的话一样,都只是呆呆望着依然泪意盈盈的冰灵。伊丝卡在冰灵耳边道:“灵妹妹,你说一遍,好不好?”
冰灵木然道:“我……保证她们以后再也不会为祸人间了……好不好?”那些人这才如梦初醒,一个个忙不迭地点头,都道:“好,好。”人人心头都想:“冰宫为恶,罪在宫主。这个小姑娘当了头,那么她们自然一定都会行善的了。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许许多多的理智怀疑,以及许多本来该做、也很容易做到的防范,竟似都已完全变得出奇的可笑。满场之中,竟无一人提出任何质疑,质问冰灵是不是做得到,更加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去嘲笑她的幼稚。人人心头都是一个念头:她都这样说了,自己还有什么可再要求的?既然自己——这些她的敌人——都无法拒绝她,那么她的属下又怎么可能不服从她?
昭元望着众人的神色,心下叹息:“灵妹妹的确是人见人爱,人见人疼,人见人怜,更加人见人信。这些江湖豪士,人人经历过江湖险恶,谁没多长几个心眼?可是这么多人里面,竟还是谁也不愿意去怀疑她。这能救她们性命的,还真是只有她一个人。”
昭元慢慢道:“天色也快要晚了。大家派几个人把鼎押运回去罢。不论毁灭的,还是现在的,都运回去。雨仙子,还请你指派神鹰帮忙。”雨仙应了一声,却并不行动,只是看着冰灵。冰灵轻轻道:“我哥哥的话,我一直都最喜欢听的。”雨仙挥了挥手,几名鹰奴指派神鹰,将那鼎以及碎块等等又重新绑扎好,并让两名豪士坐在鼎中押运。不多时候,几十头神鹰腾升而起,载着众武林豪士,在傍晚的天色下直朝洛阳飞去。
冰灵呆呆望着天极圣母的躯体,忽然又自扑到她身上,不住地轻轻抚摸和紧贴她面颊,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昭元等都知道若不让她好好哭一场,只怕以后她永远都将在这个阴影中生活,也只能任她哭泣。一时间,众人都只是在她身边,时不时小心柔声抚慰。
忽然天上又是一丝紫影,一片隐隐的惊呼中,紫儿飞旋而下,一位白衣少女已是飞身飘落。昭元几乎都险些喊出来“阿瑶”两个字了,却终于忍住,因为那少女却依然不是夏瑶琴,而是琴儿。只见琴儿神色惶急,还没落下来就颤声道:“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