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你们真是看守有了差失,直到现在,才明白我是被你们故意放将出来的。”那金禅子笑道:“其实也不是我们擅作主张要放殿下出来,而是陛下和王后之默许。”当下便把情由大略说了一遍。
原来悉达多每日在宫中度日如年,净饭王和王后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后来弥勒和昭元离开,悉达多更是苦恼非凡,虽然并未多露,但父母连心,如何不知?净饭王很有些悔意,但王后爱子心切,怕他远行受苦,却仍是一时难舍。
正好这时三位贴身卫士换防,二人便去问他们之意见。舍利弗与王后相类,认为人心难测,王子远行必然易为人欺。金禅子和须菩提却是与净饭王相类,觉得虽然这也有理,但他身为男儿,又已长大,远行也是自有其道理。况且不受磨砺,宝剑何出?
几人商量了许久,却还是难以一致。后来便定下一策,故意放出漏洞,看看悉达多是不是真的极想出走。若是他铁心想走,那便化装成贼人去试一试,看看他三人是否同心互助、能够共渡难关。若是,便干脆放他远行,舍利弗等三人就随行相护。但若不是,那便要抓悉打多回来。结果一试之下,三人果然彼此相救,全然不惧,舍利弗自然认输。由于昭元几乎没见过这几名侍卫几面,是以虽然眼力最高,却反而并非最先疑心到这上面的人。
昭元笑道:“原来却是如此。设若方才我们稍事犹豫,那便再也难聚了。不但那样,只怕还要被伯父伯母看之不起,更加无脸去见师尊。”弥勒也哈哈一笑,道:“正是。这法虽然古旧,落于俗套,却也还是颇能试出人心。看来我们生长世俗,虽然立志超凡脱俗,终究却也还是落于俗套。”悉达多道:“不错。俗世中若亦有真义,便不脱俗世,又有何可憾?”三人相视一笑,都是哈哈大笑。
当下众人放开那些驿站人等,好言相谢,又赏了些银子。那些人虽然仍旧糊涂,但银子在前,自也知不该多问,都欢天喜地地退了下去。这下众人知道净饭王和王后虽然不情愿,但终于还是依了悉达多之意,可说没了后顾之忧,这一觉便都直睡天亮,分外甘美。
既已无眼前之忧,昭元心中终还是放心不下莫西干等和那小姑娘,于是众人策马疾行。不过十日,便又回到了当日陀宝利国那驿站之处。那驿站之主依然是那人,一见面便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爷,小的一切照做,一切照做的,连偷吃都没敢偷吃的。只是伙计们偷吃了一些,小的实在禁之不住。”昭元见他实是可怜,便安慰了几句。
等用过酒饭,胡思乱想间,已是到了离宫门口。那看门卫士见是他们,神情微奇,却也依旧不问,放他们进入宫中。昭元一回来,那小姑娘和莫西干等人的处境又浮现在了眼前,心头迷乱之下,便连悉达多和弥勒二人多次对他提醒情形有异,也只是随口诺诺连声。
众人行至那梵天正殿之前,却见前面一派豪华仪仗,一层层旗帜下一人衣饰华贵,端坐正殿之前。众人都是不识,疑心是那个很少出现的湿婆,只道宫中又有什么仪式,便想侧身避开。不料那人忽然一声大喝:“你们好大胆子,都到了这里,怎么还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