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微一沉吟,道:“小弟先是和二师兄一起来的,后来二师兄之父母不舍他离开,派了些人看守住他,只怕一时间还走不了。”说到这里忽然眼前一亮,道:“大师兄神光盎然,受人打骂而不伤,似乎也是身有武功?若是能力敌三大护卫,那么二师兄若是下定决心要走的话,便可走得。”
弥勒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虽然也有些武功,但却也最多只敌得我那国中一名一等卫士。这迦毗罗卫国亦是英雄辈出,想来也不会差太远。我勉强力敌一人,或尚支持些时候。若说三人,那是绝无可能。”
昭元苦笑了笑,道:“可惜我武功受制,所剩无多。唉,看来我们三人若论武功,那是难以脱出三卫之固了。”弥勒笑道:“此等之事,要看机缘。况且父母留子,也是人之常情,怎好强力抗拒?二师弟若是能出得来,与我们一同返见师尊,那自是最好不过。但他若是出不来,我们回去见了师尊,探讨之后再来迦毗罗卫,与他交流,虽然麻烦些,却也是一样。”昭元道:“那看来也确实是如此了。大师兄既然来了,我们便先进宫去见见二师兄吧。”
二人来到宫门之外,那守门之官自是认得昭元。他们武功虽低,见人却多,见这一胖大之人外貌奇异,神态清高,始终是笑口对人,知道也必是高人,自也不敢拦阻。因此,他们半点没有因为弥勒衣着而多诘问半句,只是一面让入迎客之厅,一面遣人飞报。
悉达多听说这位从未见面的大师兄来了,立刻飞奔出来相见。各人见面,自然又是一阵稀嘘,彼此感叹。
净饭王和王后听说爱子又有一位师兄弟来了,大事欢迎之余,也是暗自忧心,担心儿子这下定然去意更坚。弥勒知他们担心,便将自己来意与他们说了。净饭王听弥勒愿意来回传语,心中才略略放心。但他想起儿子本来便去志甚坚,这一点只怕未必能如他之意,不免还是愁眉难展。昭元和弥勒、悉达多看在眼里,都是暗暗为难,却也并无办法。
又过了两日,弥勒和昭元见净饭王及王后仍然舍不得放悉达多远行,便要主动告辞。净饭王苦留不住,也只好备足盘缠,交代他们日后多来回往返,以免悉达多之苦。二人自是满口答应。二人策马而行,因见送得殷勤,不好快走,半日之间只出得城外二十余里。到了晚间,便在该地一处邮驿暂歇。
睡至半夜,忽觉得外面似有人轻轻拍门。昭元听声辨认,觉得象是悉达多,不由得心头一动。等开门一看,果见悉达多一身黑衣,提着一个包袱闪身入门。昭元大是惊奇,道:“你不是被看住的么?却怎么又跑了出来?”悉达多放下包袱,笑道:“便是老虎,也得有打盹的时候。我情急之下,冒险一试,居然便被我逃出来了。我这次出门带足了金宝,便在外十年不归也无问题。此番不得正果,绝不再回见父母。”
昭元本来半信半疑,忽听他说出“不证正果不见父母”之话,忙道:“这却怎么行?你父母爱你心切,虽然有所限制,也是爱护你之故。你怎么可以如此发誓?若是一生难得大道,难道你便一辈子不见他们?”
悉达多见昭元满脸不解,忙道:“我所说也不过是激励我求上进之语。父母待我恩重如山,岂可不报?我如此说,无非也是想鞭策自己早日修明真义,也好早日回见爹娘。”昭元见他神色坦然,知道他心中已自决定,便也不再相劝。
昭元正要再问其他情形,忽听外面一声断喝,一个极粗野的声音叫道:“驿站的肥羊统统都站出来,乖乖将金银珠宝交出来。大爷我高兴了,说不定便放了你们一条生路。”那声音在夜空之中显得极是突兀,无法令人凝神细听。
二人本来一惊,但听此人口气,似乎不过是劫持物品的毛贼,便先安了一大半心。待奔出去时,却见一个黑衣蒙面人站在场中,弥勒已然站在庭中朝那人施礼。弥勒看到悉达多和昭元也都出来了,脸上微现异色,但却仍然是呵呵而笑。
那蒙面人身后也是一个黑衣蒙面之人,却只手执一刃,站立不动。再往其身旁,却是倒着几个人被捆绑着的身体,自是驿站的其他人众。悉达多悄声道:“这些人既然蒙着脸,说不定真的会在大劫后放人生路。只是他们武功好象很高啊,却不知怎么做了盗贼?”
昭元点了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他们居然舍了点穴之术,却用捆绑,莫非还真是不懂此武功?不过先看看大师兄怎么对他们再说。”只听弥勒笑道:“我们都是行脚之人,虽然带了些盘缠,却都是要长路之资,实在并无可孝敬二位之处。”
那黑衣人怒道:“你这秃驴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们是来打劫的,可不是来跟你商量借钱的。”身后那黑衣人也朝悉达多一指道:“二哥,不要跟他们废话了。我们明明看到这小子夜里独行,身上包裹里隐露珠光宝气,乃是肥羊一只,难道还能给他们蒙过去不成?”
悉达多挺步上前道:“二位要些盘缠,我本来也是有所富余,用不到这许多。我这便去取些来送与二位。”说着便要举。那二人齐齐大笑,当先一人道:“好笑,好笑!三弟,他似是压根儿便没把你的话听到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