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没有这样细想,不然却如何能有更深之感触?你又怎么会去见师尊?你我又怎么可能相遇?”悉达多笑了笑,道:“师弟说的也是。我寻思良久,仍然难以解脱,信步所之,便又到了南门。只那里有一个病人,他面色痿黄,形容枯槁,气喘呻吟,痛苦万状。”
昭元道:“于是你便又一阵痛心难解了。”悉达多道:“是啊。他也曾经血气方刚,精力充盈,可是如今却又如此凄惨。这不是世事无常,又是什么?我彷徨不能解,又到了西门。只见一死者直挺僵卧,淤血流溢,臭积难闻;其一家老小,号哭送之。我心中更是伤痛莫名,但觉生死之间,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昭元也不觉叹了口气,道:“那你在北门却又遇到了什么?”悉达多道:“我在北门却是什么也没遇到,只看见一个守着城门不让我出去的兵丁。”昭元眼前一亮,道:“这人只怕更能引起你的感悟。你先前叹那死者之生死无常,但那毕竟却还是在几十年间渐渐老病而死,又怎么能比得上这战场上的军人?他们可是命运无定,生死总在一瞬间的。”
悉达多道:“师弟所言真是与为兄当时一模一样。在这四门都遇到了让我惶惑不安之事,却没有一样我能解。试问我又如何能安下心来,纵情享乐?”
昭元站了起来,望着大石之前夜色苍茫之下显得黑沉沉的湖水,良久才道:“世情无常,只是我们人人皆在其中,受其愚弄,却都还不自知。更有甚者,还以为自己可以将世情弄于股掌之间,实是令人感慨。你当时心中惶惑,一门既无可解,便自寻另一门,其实乃是以求解脱。可你四方寻遍,却依然不能确定该如何解脱世情。如此说来,真正禁锢住你的,不是你父王的封城之令,而是你心中仍然紧闭着的四方城门。”
悉达多幽幽道:“不错。为了堪破心中之门,自然便需要大智慧之光。我回到宫中,但觉一切都已全无趣味,心中只是转着那一寻找智慧之念。父母妻子见我行若痴呆,怕我忧闷成病,但又舍不得让我再出去,便找了好些各地之智者与我说话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