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罗突逢大敌,抖擞精神,已是泼雪般施展了一百余招,而且其中有几招还是他压箱底的绝招,便平日八部神卫切磋之时,也没怎么使过的。如今他一股脑儿地使将出来,却依然杀伤不了别人分毫,心中怎能不越来越惊?但现在他已是骑虎难下,对手既未罢手认输,周围又有这么多人观看,那怎么能停手?论起身份面子来,自己怎么更怎么可能去认输?因此他也就只好抖擞精神,精锐尽出,只盼对方能快点露出破绽。
他刀势翻滚之际,嘶嘶之气大盛,自是不惜大耗真力只求伤敌之法。旁人看他斗得越来越是精神,劲风也是越来越逼人,叫好声自然此起彼伏,却不知阿修落自己心中已是在暗暗叫苦。又斗得数十招,昭元见他刀势虽然依旧不缓,但刀上寒气却是渐有衰竭之象。显然,阿修罗激斗之下总是透刀以气,已然难以为继。
昭元见他刀法变化渐渐不再多了,更多的乃是重复,心知自己和他这一趟激斗已然逼他出了全身本领。其之所以不肯认输,想来是跟中土之人的面子一样。自己等人既然擅闯别人之地,虽然并非故意,但亦可算是有错在先。若是能在击败他时给他留些面子,那便不但能威慑于他,说不定还能让他同意自己搜寻;同时日后也能免些纠缠。
昭元想到这里,忽然加快身法,不再是只见刀来便避,而是开始主动进击了。他一见空隙,便即飘身而上,但待见敌人回刀防守,便又立刻退开。阿修罗见敌人身法忽快,只得强打精神,刀势也跟着加快,但刀上劲力却已不及收发随心。旁人见二人忽然斗得更快,便如两团灰影一般忽离忽合,都是大声喝彩。
又斗几招,昭元忽然身形略缓,身侧空门微露。阿修罗苦苦等待的便是这个机会,这下岂能放过?虽然这空门甚小,自己内力也已不继,已是无可借刃口之气伤敌,但只要能将昭元衣服划开一缝,自己连忙退开,便已大有面子了。机会稍纵即逝,这电光石火间,阿修罗已是骈刀斜进。
眼见昭元已经闪避不开,刀尖已将触及他衣袂,阿修罗却忽觉刀柄处一阵剧痛,便如火烫一般。阿修罗顿时情不自禁地肌肉一跳,那刀也竟然微微离手。他正在惶惑间,那刀忽然又碰着他手,但却已不烫。阿修罗不假思索,连忙一把抓住。就在这当,他忽觉眼前一花,敌人已然不见,耳中已听敌人道:“尊驾武功高强,在下已是败了,幸好还能全身而退。”
阿修罗抬眼望去,却见敌人正站在离自己一丈开外侃侃而言。显然,自己方才其实乃是已被敌人夺去了一刀,只是又立刻塞回,同时敌人还故意让自己微微划破了他衣服。阿修罗见敌人给自己留下了面子,羞愤之余,却也微有感激之意,当下略平呼吸,道:“尊驾武功非凡,绝不在我之下。这一小败,不过是一时疏神,却又如何当得真?”
旁边紧那罗、莫西干等自是看得分明,但相互顾忌此事不好收场,自是谁也不肯说将出来。旁边那些看不清楚之人,自都道自己统领确实是险胜对方,欢呼声不绝于耳。昭元道:“今日之事,原本误会,幸好大家都是大人大量,才没更深一层。在下等因为追人之急,误闯圣地,在此且向各位陪罪。”说着深深一揖。
阿修罗忙道:“方才交手之际,我等已知尊驾确非肖小之徒,想来当日说什么侮辱本教之事,也是出于一时误会。既是误会,我们自然也是不会太过无聊,硬要深究。”莫西干道:“如此甚好。在下等确实是为救人而来,如今误会既释,可否让我等……”
紧那罗面色一变道:“误闯之事可以不究。但这处林子乃是我离宫圣地,若无大梵天尊之允许,任何人也不可入内。我看尊驾还是早早回去的好。”昭元恳求道:“我等并非是要随意乱搜,只是情况紧急,可说救人如救火。若迟一刻,只怕便会抱撼终生。我闻贵地大梵天德高望重,恩泽万民,想来定会体念我等心头忧急。”
波罗蜜冷笑道:“我们大梵天恩泽普及万民,却是不及于贱民。”那阿修罗惊道:“你说什么?有贱民在内?贱民怎么敢藏到这里来?”波罗蜜道:“属下亲眼看见的,绝无差错。这几个人当日好象收了一个小杂种贱民,一直都不离身的。这次既只有他们四人来,想来是那贱民被人劫持,逃入了此间。”
紧那罗怒道:“岂有此理!梵天离宫,婆罗圣地,怎能容贱民玷污?若是被梵天知道,我等可都吃罪不起。”阿修罗也是脸有忧色,道:“若真的有贱民在内,无论是主动潜入还是被人劫持,于我们可都是天大的坏事。但此事难辨真伪,若是只因此一言就大搜特搜,惊动了大梵天,只怕其罪也是非小。”
昭元这几日间,已对那小姑娘有了深深的怜惜之情,这下在一旁听他们对贱民也是深恶痛绝,心头不免大怒。但他定了定神,想起现下自己虽然不惧怕他们,但若是大起冲突,打斗纠缠,那搜寻也就无从找起了。当今之计,显然是只有先尽一切办法搜着,然后才有可能抢得她便逃。当下昭元忍住心头不快,道:“我等先前的确见他们进来,而后你们就出现,想来他们也无法逃远。若是现在一搜,或许还来得及。我等见过那个人,若是我们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