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歧视得起来?那些人歧视贱民实在没有道理啊。”莫西干忽然道:“这些贱民之中,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物?”
昭元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脱口道:“是啊,这些贱民世代受人轻贱,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风吹日晒,勤苦老作,可说极苦极苦。就算本来是好看的,怎么说也该身上肤色较粗较暗,有些辛苦伤痕才对呀。可她怎么皮肤如此娇嫩,简直比大户人家的小姐还要水灵娇贵?”
四人面面相觑,都觉此事难解。这小丐是跟一群贱民在一起的,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些人倒也有几个似是与另外几个不大相同。最起码,那几人的身上脸上都似跟这小丐一样,象是被故意涂上去的。难道他们贱民之中,也有贵贱分别?
支奴干一拍大腿,道:“或者他们是新被贬为贱民的大户人家?”莫西干道:“此事虽然也有,但是自古一来,其它种姓都将被贬为贱民视为比死更大的耻辱。据说高种姓往往一被贬,便杀死全家妻儿老小,很少有苟且偷生的。我看只怕不是这样简单。”众人又是苦思一阵,却仍是毫无头绪。依维干道:“看来只有等她醒来,我们再问她了。只是莫要变成痴呆才好。”说着便又对昭元道:“你还不快去看看?能不能弄清楚这些,就全靠你了。”
昭元远远望了一眼,见那小姑娘似乎仍未醒转,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走将过去,正要将她扶起再输真元,那小姑娘却已嗯的一声,睁开了双眼。昭元心头狂喜,大叫一声:“她醒了!”莫西干等立刻围了过来。那小姑娘忽然见到这么多人凑近瞪着自己,眼睛里面似乎流露出害怕的神情,顾盼之际微微泛出冰蓝色的奇异光芒,极是可爱,也极是可怜。莫西干道:“小妹妹,你别害怕,我们是救你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姑娘眼中害怕神情更浓,忽然头一低,眼泪扑嗽嗽地掉了下来。支奴干道:“你问得太直接了,简直跟我们大漠之中喊话没什么分别。人家才刚醒,就被你这样问来问去?”依维干笑道:“不错,开始的时候要慢慢地问,就象昭元一样,用个把时辰来对她细细而问。你这成什么样子?依我看,这只怕还是得由昭元来问才好。”
莫西干哈哈大笑,道:“不错,这事也是麻烦。既然是他惹起的,又不是什么坏事,我们几个就不帮他背了。我们都忙了个把时辰,且到别处找个地方喝水才是正事。”大笑声中,三人已是将昭元和那小姑娘扔在了河边。
昭元本来急欲反驳,急得都已涨红了脸。但他见那小姑娘低头流泪,微微啜泣,娇弱的身体也随着微微发抖,更显得幼弱可怜,心中顿时一阵怜惜;那些本来饱涨欲爆要去反驳的话,顿时全都无影无踪。他呆呆望着那小姑娘,想起因为自己等的行动迟缓而导致她父亲惨死,想起自己对她的惊吓,忽然本能般地升起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实在应该尽一切力量,象爱护亲妹妹一样加以爱怜,让她以后生活快乐,永远不再受人侮辱。
既然这样,自己四人怎么能拿她来开玩笑?自己先前居然还曾遐想连翩,那简直就更是极端鄙俗了。昭元想到这里,立时心静如水,双手轻轻将那小姑娘的头扶起,柔声道:“小妹妹,我们真的是救你的人,你不要怕……”
那小姑娘一双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昭元,充满着迷茫之色。昭元心中也一点点往下沉:“她真的已被我那一声吓傻了?我……难道便真的把这样一个本来就已极可怜的小姑娘,硬给变成了痴呆?”他呆呆望着那小姑娘,心中说不出的懊悔和和自责。那小姑娘也怔怔地望着他,眼中泪意虽是渐渐不再,但神情却是一点也没变,望着他的时候便如在看什么东西一样。
昭元定了定神,又再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跟他们在一起?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吗?”那小姑娘眼中忽然又升起了害怕的神色,低下头去,眼泪又哗哗直下。昭元大是懊悔:“她刚刚脱离那场大劫,我怎么又让她想起?”眼见她身体随着啜泣声微微颤抖,便象风中冰兰一般娇弱,似乎随时都会折断,心下更是说什么也不敢再问了。
昭元想了一想,又离她远远地站着,心想:“或许她需要先好好哭一场。我们在旁边反而不好。”那小姑娘哭了一会,抬头见他远远地站着,满眼关切地望着自己,又低头哭了起来。昭元不敢近前,心中虽然忧急,却也只敢远远地站着,一时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良久,那小姑娘慢慢站起身来,似乎想要走路,可身体却在微风中摇摇欲坠。昭元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跑到她身边,急道:“你……要到哪里去?”那小姑娘转过头来呆呆地望了望他,转头轻轻举步而行,可却连第一步都似站不稳,身形一歪便要倒下来。昭元心中一痛,连忙扶住,见她因为这一下微微气喘,脸上也微微透出红晕,心中更是怜惜。
昭元想了想,轻声道:“你先不要急,先养好身体再手。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今后……今后你想到哪里去,我就带你到哪里去,去哪里都可以的。”说话间,他想起这小姑娘只怕今后一生一世,都要在别人的带领下才能行走,再也不能自由自在地领略世界的美好,不禁已是眼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