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频繁,无甚队列,又想:“鬼方将士人人武勇,行踪飘忽,看来行军打仗也是一窝蜂全上,少有调度。若是两军游斗,中原若无足够骑兵,恐会不敌。但若是两军直接对阵,中原诸国队列严整,战车强捍,当可制胜。只是中原之兵多为步兵车兵,冲击力强,但却行动迟缓,即使获胜,却也追袭困难。我楚国居于南方,倒还从未与鬼方直接为敌,但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鬼方人杀掠成性,仍是不可不防。”他正胡思乱想,忽然又想起自己现在已是天涯流浪之人,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事,自己怎的却又以国君身份来思虑?他想到这里,不免又是暗暗苦笑。
昭元正心事重重而走,忽然一名胡装少女在他面前晃了一晃,立刻令他心头剧震:这少女虽然装扮不同,但看其神韵,却象极了那名使诈劫走白知病的少女!
单于见他面色有异,道:“壮士怎么了?”昭元本想多看两眼,但见那名少女只一闪即逝,便道:“没什么。我见此处毡帐和沙漠中商人用的大不相同,是以见异。”单于一笑,延请不断。
昭元跟随众人进入帐中,与诸贵人见礼落座。昭元众贵人居然大都能直接用中原语音对己问候对答,心中更是奇怪。忽然,他又大大吃了一惊,因为他发现其中一位中年人虽然样貌微异,但却甚象在玉门陪那位少女劫持白知病的中年人。
有了刚刚一惊的教训,这一次昭元已能完全将此惊异藏之于心,反而是大大方方地跟他们见礼。那中年人似乎地位甚尊,等介绍时,居然就是鬼方左贤王。只是他见自己时全无异色,不知是跟自己一样认出后深藏不露,还是确实没认出自己来。
众人欢喜落座,三杯下肚,众女奴歌舞献上,话便多了起来。那右贤王忽道:“昭壮士本居中原,怎么忽然有雅兴来草原大漠?”昭元心头一震,笑道:“在下不过与人参股做些生意,这才来此。”右贤王笑道:“不知是什么生意能如此大发利市,引得壮士如此涉远?”
昭元面色不变,道:“这等千里跋涉,自然是要有极高价值之物了。天山雪莲,大漠金参,流沙甘草,罗布神鱼,都是难得的奇货。其在这里虽然也贵,可那里能及在中原的十分之一?只恨那些普通伙计不知珍惜,常常眼力有差,错漏甚多,在下便干脆亲自来了。再说了,顺便也是能玩赏一番。”
左贤王微笑道:“原来公子还有大队伙计,来日何妨命他们一起来,我们彼此互市,有钱大家赚?”昭元心头一惊:“我先已说过我是何处都可以为家,现在可不能再应错了。”当下便叹了口气,道:“本来是不错的,但路上遭……风沙之袭,伙计逃散,实是可吊。”
那单于笑道:“此地确实风沙无数。而且即便不遇风沙,也常能遇到大群马贼,一样能使贵亲随损失殆尽。正所谓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走到哪里都是一样。”昭元心头微动,道:“单于一语中的,说得透彻。”那左贤王忽道:“在下也曾多见中原来人,便想对公子猜上一猜身世,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昭元心头一惊,面上却道:“猜乡为戏,乃是常事,在下怎会见怪?”那左贤王微微一笑,道:“在下猜测,公子似是郑卫一带之人,而且家世久远,门庭显赫。”昭元心头略松,笑道:“阁下所猜,确实大半是实,小半为虚。在下虽然有些家世,却实不敢称显赫。”说着自行喝酒一杯。众人见他丝毫不以那小半不对而赖酒,都是赞他豪爽。
右贤王笑道:“那我便来猜公子姓氏源流。中原列国,姬为王姓。敢问公子本是姓姬么?”昭元笑道:“这个不对。”右贤王一怔,一口喝干,尴尬道:“其实我也没打算一下便说中的。那么公子是姓商?姓姜?姓嬴?”他每说一个,昭元便微微一笑,以示未猜对。右贤王倒也丝毫不赖,照直便饮。忽然,那左贤王道:“我来猜一个,定是十成十的准。公子姓芈,是也不是?若真是如此,那便跟我们也算有亲。”
本来中原的显赫古姓其实不多,很容易一个个的先排除再猜中,但昭元望见他脸上神色,心头却忽然一动:“难道他根本就早已猜出,刚刚不过是故意试探?对了,我说姓赵,这本身可能已给了他提示。”面上却是一笑,道:“在下说是姓赵,其实也姓昭,乃是分别为父母之姓氏。虽说姓芈是十几辈子之前的事了,但即使现在,在下也还是愿认祖宗的。在下自吃一杯。”说着便是一口喝干,四下致意。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昭元不愿被问出太多情况,接下来便往往是主动发问,以攻为守,果然效果不错。待至酒至半酣,微有醉态之际,昭元信口问道:“单于,在下还有两个疑问。单于和众贵人为何一见在下,便能直对在下以中原语音说话?”
那单于微微一笑,道:“看来昭兄弟胸中已是久有此问,不过是现在才说出来而已。既然昭兄弟有此一问,难得今日盛会,我们便将镇国之宝再拿出来让昭兄弟一观。昭兄弟一看,便能明白大半。”说着挥了挥手。过不多时,几名内卫便搬过一只大箱子放在众席中间,微一躬身,退了开去。
单于和众贵人放下酒杯向那几只箱子施了施礼,走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