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你来亲自杀她。”说着便抽身退后。昭元拼命爬起,奋力道:“白兄弟,不要杀她!求求你不要杀她!她是杜先生的夫人!”白痴痴痴望着那伤重不起的失心婆婆,忽然双手抱头,嘶声道:“为什么师父不让我杀她?为什么你也要我不杀她?为什么我也下不了手去杀她?为什么?为什么?”
昭元那一滚过来,实在已是耗了他所有的潜力。这下他知白痴不会下手,心头一松之下,身体就如要断裂成两截一般,眼前彩圈乱飞,几乎再也爬不动分毫。这时歧山渔隐已擒住了吴本木,看见白痴如痴如狂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便站在一边。
白痴面上泪痕道道,慢慢回到莫桑子身边整理他的遗体。他从莫桑子袖中一样样取东西,却都是一幅幅关于本地药草如沙参、苦刺之类的功效之评点,显然其当天还在城外验试药材。白痴呆呆看着一幅似写着几个人名和注解、墨迹都未全干的帛书,将其慢慢揣入己怀,磕了个头,道:“师父,徒儿决不敢厚葬您,也决不敢哭丧。徒儿现在就继续给人治病,晚上再为您焚化。”众人都是感伤无已。
白痴果然先将莫桑子躯体裹上青布,其间只放上了几味清凉药物防腐药物,便又一点点慢慢收拾起东西,端坐那本来的郎中摊上,平静地道:“各位,在下不敢丧先师先人后己之志,今日一样为大家看病,依然是一文一例。”众人见他如此,都是面面相觑,却是无一人上前。
白痴又说了一遍,却依然是无人应声,人人都觉即使有病,此时也似乎不妥。昭元忽道:“我……来看。”众人一惊,但见他全无逃走之能,也就并不拦他。昭元摇摇晃晃过去,伸手让他把脉。白痴热泪盈眶,哽咽道:“多谢小兄弟理解。”
昭元哽咽道:“我也是医者,我知道真正的医者是什么心思。”白痴把了把他脉,道:“小兄弟虽然精疲力竭,毕竟无甚内伤。只需静养几天,便可复原。”说着就要替他按摩。昭元惨笑道:“静养?静养?哈哈,哈哈!”
他这话虽似没头没脑,但场中人人自然都知他是什么意思。袁再道冷冷道:“屈元,你不要演戏。你乖乖跟我们回去,好好问个清楚明白。”白痴忽然冷冷道:“要问就在这里问。”袁再道面色一变,道:“白痴,你可是不相信我们?”白痴不答,过了一气才道:“这里人多脑多,他更加无可说谎,反而容易问出真相。”
李恒垣慢慢道:“白痴,我们是好朋友,望你相信我们。他跟我们门内之事有关,有些事不便为外人知晓,还望你理解。”白痴忽然大声道:“我说过,我不但医人,还要医心。师父一个这么小的可能便大错三十年,我绝不能再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众人从来都没见过他发怒,一时间都怔住了。歧山渔隐道:“依我看,不如就这样。由雁门飞龙和我亲自做个见证,大家一同在这里盘问他一段时间。若是无甚证据,确实都是巧合,也就算了。若是有,自然是要处以极刑。”袁再道看了看他们,面有难色,欲言又止。雁门飞龙的一名门徒忽然冷冷道:“以我师父和歧山渔隐的身份,也会来贪图你们门内秘密?你们是不是要二位前辈也发毒誓?”
袁再道、李恒垣和众人互望一眼,同时躬身道:“我等不敢。此事就这么办。”众人都回过头看着昭元。昭元忽然哈哈大笑,道:“相信的人永远相信,不相信的人永远不相信。你们真的还需要问吗?”众人都是面色一变,但心头都知他的确说的是真。既然无论他再说什么,都不能改变自己心头对他的既有看法,那么审问他又有何意义?众人一时间答不出来,场面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有几声驼铃叮叮过来,显得甚是突兀。大家转头看时,却见一老一少,两个北地胡人装束的人一步步走了过来,而且看这样子,丝毫不象是有要回避自己等人的样子。那二人走近,众人眼前都是一亮,原来却是一个精神矍烁的中年胡人,和一个秀美少女。要知北地胡女本来多给人以骠捍粗壮的印象,可是这个少女却是纤巧秀美,眉目如画,全然跟那传统中的印象搭不上边。
那二人慢慢走近,只听那少女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各位,莫桑子是不是在这里?”白痴凄然道:“家师已经去世了。”那少女惊道:“他去世了?”那中年人一眼看将过去,已是看见了莫桑子的身体,叹道:“可惜啊可惜,他竟然先死了。”白痴道:“二位来此何事?”
那中年人叹了口气,道:“他死了,还有什么事?风儿,我们赶得不巧,这就走罢。”白痴甚是奇怪,道:“阁下和先师之间究竟有什么事?先师虽去,在下却说不定可以代劳。”那中年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回过头来看了看他,道:“你说你可以代劳?”
白痴道:“在下尽力便是。先师向有遗愿,绝不能因他之生死而拘泥于礼。因此,无论是先师的朋友,还是先师的敌人,在下身为首徒,都不会令他失望。”
那中年人点了点头,道:“好,有豪气,有豪气。风儿,你先试试他的本事。”那少女应了一声,脆声道:“三叔叫我跟你比比医术。”白痴一惊,道:“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