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老九眉飞色舞道:“今个我才去茶楼,便听人说公孙门中的最后一根柱子昨晚没了,而且据说还是因为那姓郑的沉迷女色,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给勾引跑了。”陈自远拂然不悦道:“公孙门门风不坏,郑金明也是响当当的成名人物了,怎么会连这世面都没见过?我看你是长了耳朵,没长脑子。”
张老九脸涨得通红,道:“老大,不是个把几个人在说,是所有的人都在说啊。再说我也还亲眼看见公孙门里的人,他们真的一个个急得象热锅上蚂蚁呢!他们都说,昨天晚上郑金明觉得不对,出去察看,就被人勾了魂。后来其门人觉得不对,追过去看,却只看见几个女鬼在街上游荡,还跟她们打了好几架。不过老郑还是没能救回来。”
众人见他说得认真,正要他多说,忽见钱十一也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大叫:“公孙门就要跨了!哈哈!他妈的,叫他们看不起我们?”接着李老六、吴十四等好几人也都是大叫大嚷跑了回来,说的全是同一件事。到这个时候,众人自然对此事已是不得不信。那张老九得意地笑道:“我还是第一吧?嘿嘿,论起小道消息之灵通,哪次不是我第一?”
陈自远奇道:“三年多前公孙老头出外不归,大家都以为他是云游去了,还没多少人在意。但这一年半年来,他的三个门徒一个接一个地失踪,那就不能说不奇怪了。”张老九笑道:“大哥,他们失踪,干我们屁事?妈妈的,我一看他们门徒的那幅嘴脸就来气,现在见他们出丑,我他娘的十天睡觉都要笑出声来。他妈的,今天我请客!”
陈自远一笑,却道:“说与我们无干,那也未必。万一有人以色诱我们,你们几个肯定是一诱便完蛋。”那张老九一怔,却又笑道:“妈妈的,只要是漂亮娘们来,我还想被诱呢。可就我这幅尊容,谁肯来理我呀?除了迎春馆怡红院里的那些娘们,别的我拿着银子主动送上门去,都没人理。我还怕这?唉,要是能被人主动勾引一回,我这一辈子也算没白过。”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这一天众人还真是都乐翻了天,原来说要走的,现在也都嚷嚷着想多留几天,看看公孙门人的倒霉样。昭元却不敢再轻易上街,便托言身体不适,自己开了几幅的药方,托人给自己带回来,亲自煎熬。其实他这乃是想暗中从这几幅药中各自取出一些成份,搭配起来做易容药的材料,只是怕引人注目,才分开来买,遮人耳目。
等有了点易容药,昭元便一天涂一点点,逐日加多,务必要让同伴们潜意识中不知不觉习惯,觉察不出来自己在改变容颜。当然,毕竟是同伴,这也不可能改变太大。但人本来就千面万相,相差本都不大,往往传神之处稍加修改,便不容易让人一眼就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