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虽入水中,这搏击之势却是依然,只是水中凝滞,动作什么的是与岸上全然不同。那少女本来是以身法轻灵、集力于点而占优势的,在这水中同时面对二人,虽然动作都是大缓,却喜敌人水性不及自己,其势消减更多,反而更占优势。她不几下就已摆脱了燕家兄弟的纠缠,正想要浮到水面上换气,却忽然被另外一手猛地按了下来。
原来昭元入水前,听那小姐疑心自己是“田振梁的同伙”,心头大惧,生怕她们也会杀了自己。因此这时他便什么都顾不得,先求能先擒住一人再说。要说他武功,几可说是这所有曾经搏斗过的人中最差的,根本都没信心去加入,可要说水性,却偏偏甚是不错。因此,昭元一到水中,立刻便是信心大增,眼看这少女就要上去换气,立刻便压了下来。
那少女本来是准备好要换气的,不料忽然被压下,一下呛着了少许脏水,顿时恶心感再也压抑不住,竟然要呕吐起来。昭元等见机不可失,急忙冲上前去要抓她。不料那少女一口呕出,却居然还是能正住身形,反而一把揪住了昭元头发。昭元大惊,正要探她之肋令她麻软,忽觉她已放手,原来却是燕云鹏二人已围了上来。
那少女知此刻实为生死存亡之关头,当下不再想去急着换气,就在水中发掌,将燕云鹏击得全身一震,身形骤退。昭元见她已冷静下来,心头大急,忽然抓起根枯枝直捅她背,带起一大团乱泥。那少女一掌挥来,枯枝应声而断,却还是被一团烂泥给糊在了手上臂上,污秽已极。她一急之下,几乎又哭了出来,猛然反身狠追昭元。
昭元早已料到,先就吸了口气,这时当真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前游。那少女追着追着,眼看就要追及,却偏偏感觉胸中之气即将用尽,只好又极力上浮换气。不料她才一缓身形,燕云鹏二人却也已追了上来,一把又是要将她拉下。那少女胸中憋气实为第一大急,顾不得反击他们,拼命上浮。双方都用力过大之下,竟然唰的一声将她衣服扯破。那少女黑衣之下竟然是一套晶莹洁白的衣裙,而且似是柔滑无比,立刻便脱出了他们纠缠。
昭元听得后面搅斗,急忙回头,眼看她已要出鼻换气,心头大急。但他已赶之不及,忽然一下推水成波,将她那要换气处之水陡然增厚半尺。那少女这次已是用了全身力气和手段,吸入的居然还是脏水,顿时万念俱灰,脑中一阵轰隆,全身再也没有力气,几乎立刻晕绝。正在这时,忽听水上那小姐急道:“姐姐,我们走!”一条黑影自水面跃过,一把抓起了那少女,一黑一白顿时直象远方奔去。燕云鹏燕云龙眼看就要到手,却又突然消逝,急忙拼命游向岸边,也跟着摩云神叟和燕明空等人追了过去。
昭元这一趟也是耗尽心神,全身脱力,只能半漂在水上,勉强朝岸边划水。忽然他心头一动,急忙又想潜入水下,但过了一气,实在憋不住,终于还是又浮了上来。果然,他一浮起,立刻便听有好几人道:“这小子是不是屈元?”
昭元还没来得及再潜下去,那许多曾经的师兄已围到了岸边,将那废塘三步一人围了个严严实实。昭元一口又潜下,用尽最大力气游到岸边,忽然一下窜起至岸,就要逃跑。不料那些人却已从水花猜到了他的来向,几人同时大喝动手,立时将他按得紧贴地上,动弹不得。
忽然一团草伸到昭元面前擦了几擦,将他脸上污泥擦了大半,便听好几人叫道:“就是他!果然就是他!”又一人笑道:“我一见他不敢见我们,就觉得他就是那小子。嘿嘿,现在那两个家伙追开去了,我们正要好好审一审这作贼心虚的混蛋。”昭元喘了几口气,怒道:“我没有作贼!我没有心虚!”
昭元才说完,忽觉背上多了一只脚踩住自己,便有一人冷冷道:“你没作贼?有谁信哪?不是作贼心虚,为什么我们后来再去找你的时候,你家已是不见踪影?”昭元一惊,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可却终于还是忍住,道:“那是我家受强盗偷袭,我因此蒙难数年!”
那人冷笑道:“怎么不前不后,偏偏就在你回去后就有强盗偷袭?怎么不是别人,偏偏就要偷袭你家?怎么全家都被毁了,你却偏偏还活得好好的?”他每说一句,众人便是一阵冷笑,待说到第三句时,一人已自学着昭元的腔调道:“因为……因为那强盗就是我自己。”
众人哄然大笑。昭元心头悲苦已极,却是根本辩解不出来。那人哈哈笑道:“没词了吧?没话了吧?你不是一向最会拍马屁、最会讨师父太师父欢心的么?怎么现在没词了?你说,你为什么一见了我们就想跑?这不是心虚是什么?”又一人厉声道:“说,你私吞的无字天书真本,究竟藏到哪里去了?你把太师祖的秘录都藏到哪里去了?”
昭元心头苦痛无限,那许许多多的旧事都又浮了起来,将他这几年好不容易才重新凝结起来的心,又一点点地烧灼,一点点地撕裂。他咬了咬牙,道:“太师父和师父呢?我们到他们面前说去。”那人忽然厉喝道:“还想盼他们来撑腰?你的太师父早就不见了!你说,师父师叔这些日子来接连失踪,是不是你捣的鬼?”
昭元大吃一惊,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