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朋友之下,乃是难得的人才。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是做古董珠宝生意的,现在想请公子加如我们这一行,日后富贵同享。公子意下如何?”说着使了个眼色。
那管家立刻躬身打开了昭元的手镣脚镣,居然没有半点迟疑或是留什么手脚,反而把昭元弄得半点摸不着头脑。但不管怎么样,毕竟还是要先本能地活动一下手脚,体验一下自由的感觉。那股想立刻逃跑的想法,居然也一时间被这好奇心盖过。那管家一切理毕,躬身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昭元久久望着那家主,忽然道:“你就是那天捡起碎片看的那位客人?”那家主笑道:“公子识人识物,都是眼力不凡。只不过当时在下乃是略略有所易容,现在却是真面相对。原因无他,乃是想以诚待公子。”昭元笑道:“这么说来,你们当日便已有招揽我入伙之意了。”
那家主见他开颜,也自笑道:“当日公子仗义而言,令在下甚为钦佩。那个瓷器,在下只有在公子提醒之下,还专门看了其断面,才能断定其不值几文。可公子竟然能直接看出,这份眼力,在下这伙伴中实无一人能及。不瞒公子,我等做的乃是古董生意,虽然跟马贼交易,却从来没有参与他们的什么事。想来公子也能看出这些来。”
昭元一笑,并不答话。那家主续道:“在下当日见公子眼力非凡,顿时便暗暗注意。公子虽然身陷奴隶,心神不定,气度似乎也是着意掩藏,可是经在下仔细看来,还是发现公子一举一动都与常人不同,当时便起了招揽公子之意。只是怕欲速则不达,是以在下故意说公子眼力有差,累公子受委屈了。后来,我等悄悄打听公子之身世来由,知道公子其实乃是为了一个烧饼被抓的。恕在下直言:公子虽然落难,但若是真的不想被抓,那几个公差是说什么也留不下公子的。依在下看来,定是公子自觉拿人东西,心中有愧,这才束手就擒的。我们生意人行走江湖与人交易,讲究的是长期合作,最重的就是一个“信”字。有钱要赚,失约认罚,说的便是无论生意是成功是失败,这个“信”字都绝不可丢。公子肯为一小小烧饼而守信,愿受处罚,生意场上定然也会极以信义为重,乃是合作的好伙伴。再加上这分眼光,更是干我们这一行一等一的人才。我等去与人交易,鉴定贵贱,总不能去将其砸碎来鉴定吧?是以在下才如此这般请公子来。”
昭元沉吟不答。那家主看了看他神情,道:“公子,我等做生意的,讲究的是成约之后金货互易的守信,却不是成约前守信。明知货好,却说货坏以压低买价,乃是行内惯例。此事人人皆行,实在不算在内。试想若是在下当时就如此表明公子眼力,只怕公子绝不会这么容易便被许老四放手。我等当时故意点名说不要公子,实在也是有不得以的苦衷。一来不这样反而不正常,二来也可提醒他主动来抢着让公子充数。弟兄们有的不理解,可是在在下看来,要请动公子这般眼力的人,不要说这几个人的买价,便是再多十倍的价钱,在下等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我们此行,其他所有买的人不过是搭头和障眼人物,公子才是万金之宝。”
昭元忽道:“你却何以知道,我便会加入你们呢?”那家主笑道:“在下走南闯北,阅人无数,在这里便斗胆先猜上一猜。初遇公子时,公子神情落寞,似乎凡事都不放在心上,象是有什么伤绝之事。在下猜公子定然本是富室公子,一时遭了非常之变,伤心过重,只想离开伤心地。但走至半路,却又发觉未备齐行路物品,是以才身陷窘境。”
昭元心头一宽:“看来他还没有知道我最根本的身份。”但毕竟这家主说的基本上也还是对的,而且伤心大变这几个字,更在他心中搅起了久已压抑、曾经以为已经忘却的痛苦,终还是令他难过万分。
那家主顿了顿,见昭元神色凄凉,不置可否,又道:“公子现在最要紧的两件事,一是填饱口腹,一是远离此地。我们乃是游行商人,本钱雄厚,自然不愁吃穿。同时,我们又四海为家,利之所致,要走多远就走多远,正好能满足了公子的这两项要求。因此,在下虽然不敢肯定公子一定会应承下来,但却敢确信公子起码定会认真考虑。当然,在下绝无勉强之意,一切惟公子自行决定。”
昭元想了一想,觉得他所说也甚是有道理:自己反正巴不得离这里越远越好,如今有了机缘,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再说了,自己就算不答应,又能去干什么?还不不是要混口饭吃?还不是要找些事做,来干扰自己心神?而且他们乃是生意人,不是专门行善的善人,眼光也非同寻常。这次他们既准备得如此周详,花了这么大本钱,肯定不甘心空手放自己走。
同时,更重要的是他们脚步略显轻浮,不象是有高深武功之样。自己虽然还不甚明白他们底细,但至少也用不着太怕他们。只要自己不被锁住,那机会就可说多的是。自己根本不畏剧毒,对幻术的抵抗能力也强出常人许多,他们想用毒自己迷自己的办法来控制自己,却也没那么容易。更何况这人花钱将自己从山中救出,毕竟也免了自己麻烦,说是救命恩人,倒也不为太过。
昭元想来想去,心头已然是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