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主大怒之下,忽然不知怎地挥了一下手。那男黑衣人立刻闷哼一声,似乎中了暗算,但却依然去势如飞,忽然一下矮身滚过对面山崖。那公主立刻飞身追去。
昭元吓坏了,生怕一会山寨旁人发现异常过来大面积搜查,自己必然会被发现,急忙小心翼翼地潜回自己的休息所在之处装睡。才没过一会,忽然一边急匆匆来了许多人,其中一人厉声喝道:“起来!起来!看见什么没有?看见什么没有?”
众人急忙睁开眼睛,却见那公主被一群山贼拥簇着来搜寻。那公主冷眼看了看周围,没说什么,就一挥手,众人都跟着她退开。昭元听她临走之际似在恨恨道:“先到别处看看……这小子跑得可还真快……现在太黑,大家只把守住要道隘口,一有消息立刻大喊,我们便可赶来。若是无消息,便等白天再搜。”众人都是连声称是。
众人本来累得半死,现在虽被搅了一下,却反而更是困乏;那些人还没走远,众人中便又已鼾声连天。昭元却是说什么也睡不着。过了好一会,他忽然内急,便到洞远处的茅草中方便。不料他才至一半,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急忙装作全无觉察,慢慢出来。
等退出数丈,昭元忽然提气戒备,低声道:“阁下赶快从左边走,趁岗哨未加强之时逃出去。我吸引他们追反方向。”茅草中却是一片寂静,根本无人回答。昭元道:“你现在不信也得信!你想在我发声之前就杀死我,那是绝不可能。机不可失,你再不走,我现在就要喊了!”话未说完,一条黑影突然从茅草中现出,直向左边飞窜,眨眼间已是潜出好远。昭元度他已远远隐没于黑暗中了,忽然又自到草丛中钻了一下,扔了一块石头朝右边,打得矛草直晃,自己则提着裤子退出来,边跑边大叫:“有鬼!有鬼!那边有鬼!”
顷刻之间,便有好几十人都来到,全都对他厉声道:“鬼在哪里?”昭元面色苍白,就象是快要站不稳地,指着那边矛草颤声道:“我好象看见一个鬼影在那边窜过去了,真的,真的!”那些人见他脸色苍白,浑身哆嗦,甚至连尿都滴滴往下流,实是不由得不信。他们互望一眼,齐地发一声喊,全山的人都呼喝着朝那边合围过去。
于是这整个后半夜简直就再也无法睡眠了。漫山漫岭都是喊声巡查呼喝声,火把照得半天红,既似忙乱,又似整齐,隐隐然似是有人在指挥,很慢但又滴水不漏地朝昭元所指的那一边稳稳合围。所有的工奴都吓作一团之际,昭元眼望这气势,心下也暗暗吃惊:“他们的势力还真不小!打死也不可能是普通土匪马贼。”
然而方向既错,那自然是什么都找不到。那公主心头怒极,命令所有人只能论班睡觉,白天还要继续一寸一寸搜,只差没有放火烧山。昭元心头本来还甚担心那人没能抓住机会逃出,但见他们忙活了一整天还是什么都没搜着,这才放下心来。
要知昭元观察了这许多时日后,越来越疑心那些盗匪成天挂在嘴上的什么“十年后准你们入伙”根本就是骗众人的,心下早已绝望。因此,他只盼那人能够真正探得什么消息,引起某国或某几国注意,便可来解救众人和自己。
到了晚上,昭元正自暗暗欣慰,忽觉似有一大群人的脚步声朝这边过来。他心头忽然一惊,急忙悄悄在脸上多擦些土灰,装作更如土色的样子,假装在睡。不一会,那一大群人已来,只听一人怒喝道:“看见鬼影子的混蛋,你出来!”
昭元全身一哆唆,吓得直往里缩。那人怒发如狂,吼道:“小兔崽子,到底看见了什么?害得老子忙活一天一夜?!”说着一个箭步就要冲进来抓住昭元痛打。昭元心头一急,正自心念电转要不要立刻拼命,忽然眼角一扫,立刻掩面抱头,悲声求道:“小的……的确是看见了鬼影子,吓得裤子都尿出来了,哪敢还敢撒谎欺瞒各位大爷?”
那人怒道:“小兔崽子,你一看错不要紧,却害我们找错方向!他妈的,你长这双眼睛作甚!”昭元心头又惊又悔,正要动手,忽听那公主冷冷的声音道:“许老四,你们自己无能,便要赶快找个替罪羊狠狠做给我看么?小孩还只是看错了,你们大人却是想错了!”那许老四吃了一惊,连忙缩身退回,陪笑道:“公……恭迎主人。想不到您亲自来了。”显然,他本来是要称公主的,但却立刻改变了称呼。
那公主冷笑一声,道:“我不亲自来,你们若又撒谎,谁来割你们耳朵?”那许老四面色大变,半点不敢言语。昭元一听,知自己特地强调的那“撒谎”二字起了作用,心下大喜,面上却是丝毫不敢露出半丝神色,只是抱头发抖。那公主冷眼看了看众人,正要转身离开,忽听一人大声道:“主人,我看这小子是故意说错方向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昭元见这人正是那曾经要抢自己饭的陈阿大,更是心头剧震,急忙愤声喊道:“不,不,我没有!我没有!他是在报复我!”那公主顿时回过身来,扫了一眼昭元,对陈阿大道:“你亲眼看见的?”那陈阿大一怔,微一犹豫,结结巴巴道:“他去撒尿,我模糊之间似乎听见了他在说话。”
昭元急得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