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她在先,那又有什么用?你根本就不配她!”
昭元颓然复卧在床上,心头痛极,更是苦极。他本来对那位太子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可现在却又觉自己一切的苦都是那太子造成的,其全身上下简直无一处不可憎可恨。他几乎都忍不住想:“要是这太子不出现,那该多好?要是太子不出现,现在樊舜华还在跟我聊天打闹,亲密无间……可是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
昭元甚至顺带着连那樊云山也恨上了:“他哪里不停,早不停晚不停,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停在这个市集!真是岂有此理!莫非他也是知道太子今天打这里通过,便想拉女儿来,想让他们先有所见?嘿嘿,人家却毕竟没有看见他女儿。我原来敬他是个老成持重之人,现在看来他目光虽远,却毕竟还是个趋炎附势之徒。”
昭元这时心中扭曲,对别人随意揣测,根本不去想自己的想法有多么不通和可笑。总之,他脑中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一切使自己不快的,都是十恶不赦之辈。但无论他对樊云山多么不喜欢,却就是不肯去瞎想樊舜华,只觉这一切的卑鄙都绝不可能与她有关。
也不知过了多久,昭元脑海中才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定了定神,听得院中似乎声音有些嘈杂,再朝门缝外一看,却见一些下人正在到处奔忙。昭元心头奇怪,微微开门偷看,却见那樊云山正拉着樊舜华,不知在说些什么。只见樊舜华装扮完毕,更显得清丽脱俗,侧目之际,似乎看到了自己,却又似乎什么都没看见。昭元心头苦楚,连忙关上门以被蒙头,拼命不想听见任何声响。停了一会,院中声息终于渐渐止歇,但樊舜华却也始终未来敲他的门。昭元心头更是酸楚,直恨不得大哭一场。
到了晚间,门外却有扣门声。昭元全身一颤,但听了几下,知道并非樊舜华,便竭力平静声音道:“进来。”门开之后进来两位下人,都道:“大祭师。”昭元一见之下,知他们都是两位下人中算得上健谈的,一个叫陈登,一个叫王明寺,显是樊云山派来和自己聊天解闷的。
昭元心头愤闷,暗道:“就这两个人便能抵挡得了樊舜华么?这可也太可笑了。”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不过是什么身份?人家肯派人来关注,已算是瞧得起我了。人家难道还欠我什么?嘿嘿,我现在不过是一普通野人,与他们聊天取乐,乃是份所当然。”当下竟也平心静气与二人聊天。他虽极度酸楚,但心头一股傲气上来,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在这两个下人面前露出来,反而是言谈极欢。直至二人告辞,言谈之际依然无丝毫触及樊舜华。
到很晚的时候,外面又开始喧哗起来。昭元不用开门便知是樊舜华他们回来了,心头郁闷之下,又是狠狠蒙头而睡。过不一会,便听到外面轻轻的敲门声,声声都似透着温柔。昭元知是樊舜华在敲门,心头狂跳,几乎都想扔开被子冲上去开门倾诉。但不知道怎的,他心头一股愤闷却又直达气上来,竟然强行忍住。
樊舜华久敲无应,轻轻推门进来,轻拍着他捂住头脸的被子,关切地道:“昭元,昭元?你病了么?”昭元一阵冲动,但立刻又强自忍住,反而装做睡熟模样。樊舜华见他已睡熟,叹了口气,起身出门而去。
昭元心中实不知泛起了什么滋味,只是想:“你不理我,我便也不理你。”可是后来觉她真出去了,心头却又懊悔莫及:“这可是她来理我了呀,我又为何不去理她?”但樊舜华已是去得远了,追之也已无及。
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静了,可是昭元心头的烦乱却不但丝毫没有消逝,反而有变本加厉之象。昭元想到烦恼处,几乎都恨不得以头触墙,把头砸破、完全不能思想才更好。忽然间他听见隔壁似有微微的笑声,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把耳朵贴在墙上听。昭元本是练武之人,加之曾得望帝指点,又曾服无数灵药,武功虽还不高,但论起耳目之聪,却是少有人能及。加上夜深人静,虽然那墙壁甚厚,隔音极好,这一笑声却仍是给他听了出来。贴耳细听之下,却正是那两个下午陪自己聊天的下人在杯酒言欢。
只听陈登道:“今天太子与小姐已经相见,看来先王的那话真的是要成真了。嘿嘿,我们家马上就要出一位王后了,老爷还能不多给赏钱?”王明寺答道:“你这是什么话?君无戏言,先王说的,只怕还真只有你敢以为只是戏言。这姻缘是先王亲口许下的,不论谁当大王,我们家小姐的王后正位都肯定是跑不了的。这些年来,满朝文武有哪个不是把俺们老爷当皇亲国戚看待的?不说别的,象我们大人这等年纪身体,却还能几乎不入朝堂就长领大俸的,你看看还有谁?这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陈登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想赢那点赌金,我又不会赖你的。不过说实话,这爷爷辈许下的亲,过十几二十年还遵守的,倒也真算是少见了。我先前见大王从来没有提过此事,还以为他已经将这给忘了呢。试想,如果他真要存心忘记的话,那自然是谁也不敢故意去提此事。”那王明寺冷笑道:“怪不得每次你跟人打赌都是输,简直活该被人赢钱。你当这事当年先成王只是随便说说的?当今各国的正妃正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