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畜生;可是这些人在这些畜生面前,可实在是没脸,又有什么高的了?唉,看来万物本当是众生平等,皆是有好有坏,又何必定要分什么人和畜生?”
昭元在院中静立良久,也恍惚了许久,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准备回去睡觉。这时忽然院中的鹃儿飞了下来,似乎想要朝屋中飞去,却又似目标不明,有些犹豫。昭元知自己乃是它至熟之人,断断不会因为自己出来散步而受惊,当下心中一动,挥手一招。鹃儿微一偏翅,悄无声息地落在昭元肩头。昭元轻身悄悄进到屋内,却是毫无动静。
他想了想,轻轻拍了派琴儿之门,问道:“琴儿,你没事吧?”只听琴儿答道:“没有啊。怎么了?”昭元道:“没什么。只是我怀疑刚刚鹃儿似乎听到了什么,所以过来看看。你没事就好,早点休息,保重身体要紧。我们能生活好一些,杜先生才会开心的。”琴儿道:“知道了。我会的。你也要保重。”
昭元回到房中,仍是难以安卧。辗转反侧间,看着原来杜宇所缝的那些皮衣,更是睹物伤情,情难自制。鹃儿也不住哀鸣。昭元实在平静不下来,心想:“我们在这里伤心,只怕也影响了琴儿休息。不如到外面去走走。”
他出得门来,信步而往,却是不知不觉走向杜宇的陵墓。昭元心头难过:“看来我还是未能完全恢复过来。我如此多愁善感,不善于以理智控制自己,日后又如何做得杜先生所说的大事?嘿嘿,我居然还去劝琴儿?……也罢,本性如此,又何需勉强抑制?”他想到这里,心头一阵轻松,便坦然加快脚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走到半途,却见一条瘦小身影正坐在一弯微微伸向水面的树根上一下下踢水,依稀望去却似是天昭。昭元微觉奇怪,快步上前,轻轻道:“天昭!”天昭回过头来,一看见是他,又惊又喜,却说不出话来。昭元道:“天昭妹妹,你怎么晚上还跑出来?”天昭脸上微微一红,低头轻轻道:“我……晚上睡不着。”昭元脸上也是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天昭低头道:“那你……你为什么也出来呢?今天好象不是喂蛇的日子啊。”昭元叹道:“我也睡不着。我……”天昭喜道:“真的?那我们就……”说到这里忽然住口不言,低下头去,红晕满脸。昭元知她误解,忙道:“我是在想,先生对我们这么好,可是却离我们而去,我……想着想着就睡不着了。”天昭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良久才轻轻地道:“那我们去看看杜爷爷吧。”昭元点了点头,道:“我们早去早回。”
二人慢慢走了过去,微微夜风中吹来,却也微有寒意,天昭不自禁地朝昭元靠了靠,昭元却也不敢搂住她,只是握住她的小手。天昭越走越慢,昭元也不忍催她,这短短一段路程,却是走了许久许久,才堪堪走完。二人来到坟前,刚要展拜,鹃儿忽然一声大叫,飞腾而起,朝墓后直飞去。昭元和天昭一惊,绕到坟后,只见杜宇的躯体竟已不知被谁挖了出来,弃置在墓后,而且其身上刀痕纵横,似是有人掘墓毁尸。
昭元只觉心头一团怒火,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紧握双拳,怒道:“这些人竟连先生逝世的尊体都要挖出毁尸,简直是禽兽所为,岂有此理!”天昭见他两眼中怒火中烧,连自己小手也被他捏得生疼,却也不敢叫他。鹃儿在杜宇躯体上面盘旋哀鸣,其声极是悲切,它伤未痊愈,飞行之际更是摇摇欲坠。
待昭元稍稍平静,天昭轻轻道:“这些人实在太也歹毒无耻,杜爷爷已然仙去,竟然还不放过。日后我们若是找到了他们,一定要让他们付出真正的代价。”昭元心中悲痛已极,但终于还是勉强镇定下来,凑上前去要招鹃儿落下。鹃儿在坟上绕了几圈,忽然一声悲鸣,竟已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任昭元如何呼唤,也不见它归来。
昭元呆若木鸡,喃喃道:“先生离我们而去,难道鹃儿也要离我们而去吗?”天昭柔声道:“也许它只不过是一时悲痛,想要乱飞一阵呢。你放心,它不会忘记我们的。”昭元不答,呆立了一会,道:“我们还是先请杜先生尊体归位罢。”
天昭点了点头,二人重新将杜宇之躯收敛好,送入坟中,又撮土为剂,指天为拜,安其法驾。天昭道:“明天我们再找长老们,为大杜先生复坟,以后也要常常派人巡视,不能再让人侮辱杜先生尊体了。”
昭元点了点头,道:“这里山川秀美,也可作田。先生向来豁达爱民,绝对不会介意有人在他身边耕作的。我们也就不必守什么古礼,就在先生墓旁边开些田地让族人耕作。这样的话,一来可以多收些山粮,二来也可白日里顺便照看一下先生。这么大的墓洞,若无连续几日,想来……想来是不大可能挖出来的,大家白天注意些也就是了。先生看到族人衣食丰足,心里自然也高兴,在天之灵还会赐福给我们的。”
二人回到家中,已是天将破晓。昭元见她吞吞吐吐,却又毫无回去的意思,知她心意,便勉强道:“你……就不必回去了,就在这里……和我一起睡吧。明天一早,或许鹃儿也就回来了。你不是想第一个看见它么?”天昭脸上一红,却也并不说什么。当下二人一如既往地共眠,只是天昭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