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学。一舞已精,便可再学一舞。”说着深深吸了口气,面色一端,袍袖挥洒,身形已自开始慢慢而舞,跟他在大祭台上时如出一辙。
等杜宇舞完,便道出几句歌诀,说明这些舞式的要领。这些歌诀自然都是祭文之一类文体,极是晦涩难懂,虽然有杜宇解释,昭元一时还是难明,只好死死记住。接下来,昭元便依葫芦画瓢,也来舞了一遍。
杜宇点了点头,道:“你之形似已不错了,神似却还差得远。只是这神似实在无法言传,只能自舞千遍,才能慢慢领会其要旨。凡是有关祭礼的一切东西都甚是晦涩,你一定要习惯。这祭舞之诀,我也不想太多解释,否则你受过细之条框限制,便有可能将其庸俗化。需知这祭舞虽然要有板有眼,但最重要的还是要有神意。只要有神意,那么任何一举一动都可成祭舞,并非只能默守前人成规。”昭元道:“是。大祭师本来便是要创,这些我省得。”
杜宇甚是满意,道:“今天我先将所有祭舞都从前到后舞一遍,给你一个总体印象。你好好看清楚了。”说着须髯飘拂,袍袖飞舞,各式各样的祭舞层出不穷。当然,每一舞结束后,杜宇都会解释一番,提示应该注意到的要领。昭元以前看祭舞实在看不懂,现在得引门径,知其意义,自然是看得津津有味。
过了好一气,杜宇才停将下来,道:“这些都是祭师之舞,但还有大祭师之舞,与之不是一个层级。你记住,要学飞先要学走,无论任何时候要练大祭师舞,都必须先从这些基本之舞开始舞起。”昭元道:“是。”
杜宇叹道:“大祭师之舞就载在神宫,实在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其文更加晦涩难懂,祭师们随意揣测,舞来舞去,却都是不得要领。最终他们往往只好放弃,也大都羞于谈及这尝试。以我看来,能否学会大祭师之舞,其实也是要讲天缘。我虽然自认明白其道,但却也说不出什么能令你恍然大悟、立刻就会的话,只能做做样子。其精微处,以后还得你自己体会。”
昭元点了点头,道:“是。”杜宇道:“大祭师之舞不是用来在祭礼上舞的,因为它是你自己与神灵交互的最佳媒介,而不是用来给别人看的。今天你要学,我就只好破一次例了。你看好了。”说着全身起舞,果然动作似与前面之舞大不相同,速度快处益快,慢处益慢,而且似乎有许多似象非象、形似却又神非之式。昭元看了许久,居然越来越是迷惑。
杜宇舞完,道:“普通祭师只能乞求鬼神,是以其舞偏柔。大祭师当能制鬼神,是以此舞有刚有柔。”昭元恍然大悟:原来此舞应该想象是成在跟一位或数位虚空中的鬼神共舞,怪不得许多动作都是既如邀神魂,又如搏鬼影,却又完全没有什么着力之处。他当下笑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一会象是在邀请什么,一会却又象是在跟恶鬼搏斗似的。”
杜宇笑道:“不错。你在舞之时,若能感到鬼神在旁,跟你或亲善,或搏斗,或共舞,或嘲笑,而心头却无丝毫害怕和惊异,那就是舞之有成。我再从头开始来舞一遍,你可以先尽力而记。若实在还记不住,便可到神宫中去多看多背,然后寻清净之地练习。”
他顿了顿,忽然又道:“这大祭师之舞,乃是用来令你自己明心见性的。你若能真正舞到精深沉醉处,心境便能神游九天之外,达到一种完全无拘束的状态。在那种意境下,你才能摆脱思维定式,真正与世界之本真相交互。是以你先前疑它只是让你自迷,自然并不正确。”忽然又道:“其实,这大祭师之舞便在梦中也是能练的,因为它其实只是心神在舞。”
昭元一怔,笑道:“我明白了,若是心神清净,那心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练舞之所。”杜宇一笑,但面色却忽然又极担忧,道:“现在这大祭师的两大类你已略窥门径,以后要多练多想,好好领会它们的神韵。但要注意,练舞之时可千万不能交叉想,否则两边都练不好,甚至可能会走火入魔。”昭元道:“是。我一定会分清它们的。”
杜宇叹了口气,道:“希望如此。你要知道,要当大祭师,不但甚难,更有奇险在内。要不然这世上的大祭师又怎么会这么少?这大祭师之舞虽然看起来舞的是身体,但真正舞的却是心灵。你一旦领略其中意境,便常常会在无意识中莫名其妙地就舞了起来。这种无意识的分心,在修炼内功时,自是根本大忌。但这种心头的事,那是谁也帮不了你,只能是你自己来掌握平衡,悉心体会应付之法,阻止它成为心魔。其实,大祭师要触发心灵,却又要同时压制心魔,并和这心舞融合在一起,本身就类似一种违反天道的矛盾。但也正因为如此矛盾、如此困难,大祭师才成为大祭师。”
昭元听他说得郑重,心头不免也有些惴惴,但想到自己总不能就这样被吓倒,便还是挺起胸膛道:“我会小心的。”杜宇见他颇有信心,心头甚喜,道:“很好。世人当代代超越前人,既然我能做到,你当然也应能做到。我是五十岁才真正领悟到那平衡之道的,你若是能在此之前,那便是超越我了。你现在就到冰洞中练灵台神舞吧。”
昭元奇道:“冰洞练灵台神舞?”但旋即明白:“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