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日若非宋兄坚持进谏,又怎么能化解得了这场干戈?宋兄的这份坚持,实在令人钦佩。”
宋德昌道:“孔兄弟过奖了。在下自幼身体不佳,不擅武艺,不能文武兼备,想起来时有遗憾。这单纯文人,所凭只能是一腔热血和气节,若是脊梁再一软,那就什么也剩不下。在下当时之所以那么坚持进谏,其实也是担心,生怕自己一退的话,就什么用也没有了。”
一名年轻将军道:“宋兄不必过谦。宋兄一谏而全兄弟之情,免相残之惨,为万民之表率,其功岂下于我等?文人武人,是不是人,只看有没有几根硬骨头。这跟是文是武,又有何关系?”这时,忽然外面声声喧闹,却是商臣所请之江夫人江芈驾临。
商臣本来正在跟人寒喧,闻声急忙窜过来拜倒,口称:“侄儿恭迎姑姑驾到!姑姑那天驾临,侄儿竟然失礼,还请姑姑千万不要见怪。”那江夫人笑道:“孩子,能知错就好。要是姑姑见怪,今天怎么肯来?既然姑姑现在知道了,当时你是心里有些失落才致行为失常,又哪里还会再怪你?”商臣大喜,连忙迎入厅中正座。
原来这江芈是楚王嫡亲幼妹,当年还曾带过商臣兄弟几天,身份不凡。前几日商臣请她过府,想请她以长辈身份,借景子职生子之际,先代自己送一份厚礼,以便缓和。不料开始还好,中间商臣想起自己不知是生男还是生女,心头郁闷,一时举止不觉失礼。后来虽然急忙弥补,江夫人却已大怒而去。众宾客虽然并未亲见,但都是明白人,一看这情形,也就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个个脸露微笑。
江芈被云夫人兰夫人和莲伽叶拥簇着,慢慢来到正厅坐定。她见商臣又要忙着出去迎客,一把唤住他,训道:“你那天愁眉苦脸,强装笑容还装不象,现在怎么就如此满面春风?难道就是因为你也生了个儿子?儿子有什么好?你看看你们兄弟两个,简直就是两个白痴,哪里比得上人家姐妹,从小到大一直情深?你们哪,也还真是不怕丑。”
商臣和景子职都是大窘,齐齐躬身道:“姑姑教训的是。”江芈哼道:“说起儿女,姑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只要听进一点姑姑的话,不要跟你爹一样太过好色,将来子嗣只会怕多,哪还怕少?你爹我都劝过他无数次了,他却总是阳奉阴违,我也不能老回来省亲给他提醒。结果呢?结果是直现在,也还只有你们两个兔崽子。看来呀,还是要枕边人天天提醒,那才有用。云儿,兰儿,你们两个责任重大啊。”云夫人和兰夫人都满面通红。
江芈又转过来对商臣道:“瞧你这死脑筋,一生了个儿子就满面春风的,连被姑姑训都还笑得合不拢嘴,真是让人看着便有气。也罢,以后还是让你老婆来训你。床上的话,没准比厅上的好听。”众宾客都是忍不住偷笑。商臣尴尬道:“谢姑姑一片苦心。侄儿知错,以后再也不敢了。”江芈见他满脸尴尬,老想早点退出去,只好摇了摇头,挥挥手放他离开。
旁边一名官员道:“看来江夫人当年的远见,今日终于结出了硕果,真是可喜可贺。”众人一看,却是令尹斗般。斗般论辈份,其实是斗越椒族侄,但年纪却是比斗越椒大了一辈还不止。江芈笑道:“令尹过誉了。说实在话,当年我劝王兄给他们娶亲姐妹的时候,还本来还以为会飞快和解的;现在想起来,真是惭愧。不过起码现在已经好了不少,我也就不怕别人笑话,先来抢份功劳。再说了,便不算此事,今天也是三喜临门,我今天怎能不来?”
她说着说着,忽然拉过莲伽叶看了看,笑道:“不好,这个更要劝老公了。依我看哪,幸亏她没嫁给我这两个不成器的侄儿,不然还真不得了。”莲伽叶大羞,轻轻道:“阿姨笑话了。两位姐姐气度雍容华贵,端庄幽闲,比我这小丫头强太多了。”江芈微笑道:“好孩子,论起当今天下出美女的,最有名的是姬、姜、嬴、妫四大源流。你是哪一脉?”
莲伽叶窘道:“我……没门没脉,是个野丫头。”江芈摇头笑道:“我不相信。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一点点渊源都没有?别说这么个好姑娘,便是我这人老珠黄的老女人,说起来娘亲却也是桃花夫人呢。阿姨都这么老这么丑了,还不害羞地抢着说,你怕什么?”
众人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莲伽叶只好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师父从齐地捡回来收养,确实不太明白是什么渊源。若是算齐人的话,那便勉强可算是姜这一枝了罢。”江芈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叹道:“唉,真是苦命的孩子。不过,你嫁个老公却比我这两个侄儿好。”
莲伽叶大羞,怕她再多说,只能依依唯唯,不敢多接。外面忽然又喧闹起来,众人注目观望时,却是斗越椒携着夫人,还拉着一名才一两岁、勉强学会走路的小公子前来。斗越椒虽是商臣的好友,平时极是随便,但现在是正式喜庆场合,他来的时候还是朝服礼仪一样不少。斗越椒夫人拉着那小公子进到厅内,向江夫人盈盈拜倒,道:“樊氏拜见姑姑。愿姑姑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那小公子也一口稚嫩,跟着母亲一口口念。斗越椒在一旁陪笑道:“臣在路上已碰到樊大人了,他正快马加鞭往家赶,想来一会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