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并不怎么挣扎,想是转头向外后,看见自己即将凌空飞坠,已经吓得呆了。孔任心头急转:“上来时山势似乎也不是太陡峭,看来这悬崖也不会太陡太深。只要崖壁有数枝伸出,自己便可借力。”他此念起来,忙低头向下看去,却是大大叫苦。原来他上山时虽觉得不甚陡,但却是另一面。而这一面山壁却是陡直如削,深达数十丈。崖壁上别说伸出树枝来,便草也没长几蓬,那又如何能借得力?
孔任心中已彻底绝望,心念电转:“没想到我今日一番话,竟惹的我二人葬身谷底。我自己死也罢了,这少女救过自己之命,自己却累得她香消玉陨,便死了也心中不得安宁。”又想:“这崖虽有数十丈之深,但若是自己先着地,却也可给她当个肉垫,缓上一缓。那样的话,自己当然死定,但她或许还有些许生机。”
这时二人身体又下坠了丈余。孔任心念已定,凌空一个飞旋,将自己与那少女下坠之势,变成了自己在下面。正在这时,他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暗骂自己蠢材:“既然自己性命已是不要,何不干脆自己发掌,将那少女弹上崖顶?自己反正也已不想活了,下坠快些慢些,早死半刻晚死半刻,又有多少差别?只是此时下坠已深,要将那少女击上非出大力不可,那少女不知能否承受。但这已经顾不得了。”当下他正过身体,松开右手所抓之腰带,左掌运足力道,便朝那少女腰间拍去。
孔任不敢用伤敌的那种爆发式内力,只盼自己尽量缓力,让那少女少受内伤。但就在这时,那少女不知怎的,身体忽然飞起。孔任这一掌去势本来也不甚急,被这一让之下,只轻轻拍中便已脱开,全然使不上力道,便如轻轻摸了一下。孔任心中大奇,连忙抬头,却见那少女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条索带,其一端似已经缚住崖顶之物,那少女正急速向上攀升。
孔任心中一宽,知那少女已是无恙,可自己却居然偏偏在这个时候放开了腰带,这下自己岂非终还是得死?他想起自己竭尽全力,却也还是未能帮上什么忙,反而连本可保全的自己的性命也给丢了,当下心中连叹造化弄人。但转念间,却又坦然:“自己这性命,本也是这少女所救,本来那日便当死了,这时便死了也已无所撼。我多活的这几天里,还平白制了一条大鳄和听了几首仙音,岂非大赚?”
正在如此想时,忽然一条丝带急垂至他面前,极是显明。孔任不及细想,本能地疾伸右手,一把抓住,抬头上望,却见那少女已手持绢索的另一端站在崖顶。那少女见他已抓住了绢带,却又不回手上拉,只是笑吟吟地朝望着他。
孔任急道:“姑娘,快拉我上去呀!”那少女笑道:“瞧不出来呀,你这俗人危难之际,却还知道舍己救人。只不知你是一时间头脑发热,现下心中正大叫后悔呢,还是平日里就经常这样,习以为常呢?”
孔任见她笑语盈盈,虽然并不上拉,但言语中显然并无不善,心中稍安。他没敢向上乱爬,只是仰头笑道:“说到这两样,却只怕都不是。我孔任行痴长了十几二十年,遇险之事也有不少,但不是自己遇险、旁无别人,就是救别人时自己并无凶险,是以还真是无从知道选择。不过今日舍己以救姑娘之事,却是想也不用想的抉择,因为在下实是说什么也不敢忘了姑娘除衣覆体、亲身驱鳄之德。”
那少女听他说到此事,脸上又是一红,愠声道:“哼,那天我不过是偶尔路过,不料却碰见了你这半命鬼,真是晦气之至。若不是可怜你,疑你必是与那巨鳄相斗才成这样,我才不想看你那样子呢。”
孔任人虽仍在半空,但心中既知已无危险,心下甚是放松;加之这少女容颜秀丽,言语温婉可人,还时时使些小性儿,不免更觉与她极是投缘。因此之下,他说话时,已全无在家中、在父辈面前时的拘谨顾忌,当下便接口笑道:“当时在下无能为力,实在是有亵姑娘尊目。不过既然看也看了,现在似乎也无法补偿了……”
正说话间,那少女忽然面现怒色,纤手一松,竟然放开了索带。孔任整个人又立刻朝下急坠,耳中只听那少女哼道:“那现在就让你好好补偿一下!”孔任料不到她突然变脸,心下大惊:“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在此时说这些话,这下自作自受,还是命丧于此。”
这时索带忽然又是一紧,孔任立刻便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手脚并用,忙不迭地爬上崖顶。只见那少女正一手理着鬢边之发,一边笑道:“才不过吓唬你一下嘛,怎么胆子如此之小?”孔任此时身在实地,已是彻底心安,本待接口,又立时忍住,惟恐万一惹着了她,又会出什么防不胜防的花样。他想了想,终于呐呐道:“在下……在下……”
那少女娇躯微微一转,回身笑道:“算啦,算啦!你已吓得不轻,我今天也乘机打了你一个大耳光,我们算是扯直啦!”她一说起这耳光之事,孔任立刻就又感到脸上似还是热辣辣地疼痛,知她当时虽未用真力,但报复之下,下手却着实不轻。他见这少女提及此时甚是得意,不免颜面无光,当下笑道:“这耳光虽然重,但却也值得。其先有姑娘腰带之亲,为此耳光之因,后有姑娘玉手之亲,为此耳光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