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是窘迫,脸上已是通红,根本不敢看那少女。那少女狠狠瞪着他,喘了几口气,正要再上来狠狠教训他,忽然几名村民冲了出来叫道:“姑娘不要伤他,他是好人!”
那少女吃了一惊,道:“你们说什么?”那些村民连忙把刚刚的情形说了一遍。那少女将信将疑,忽道:“是不是他威胁你们这么说的?”那些村民一呆,急忙道:“不是,不是。”有的情急之下还要撩起腰部腹部之伤指给那少女看。
那少女脸上一红,避过不看,忽然抱起一位三四岁的小姑娘问道:“小妹妹,刚才是谁坏呀?”那小女孩哭道:“是这位老奶奶逼我爸爸给她治心,我爸爸不会,她就要打我爸爸。我们都跪着求她,可是她不肯听我们……”
那少女又抱起一位小女孩问了几问,这才面色慢慢平复下来,但一见那低头站在一边的孔任,还是怒从心头起,狠狠瞪着他,只觉便狠狠揍他百顿千顿,也难解被他羞辱之恨。这时那些打斗时藏起的乡民也都慢慢聚集开来,许多人跑到孔任面前拜谢,请他不要介意那少女的事,不要生气。那少女听了,更是愠怒。
孔任正在连声说不谢不谢,那少女忽然哼道:“喂,小子,你马上向我陪罪。”孔任一怔,但随即醒悟道:“在下刚刚出手有失思量,这里……”那少女粉脸顿红,怒道:“胡说!你打人就是不对!还不马上老老实实陪罪!”
众村民一听,立刻炸开了锅,许多人叫道:“姑娘,是这老疯女人打我们,这位公子是救我们的呀!要他陪罪没道理啊!”“我二弟被她打了一拐,吐血升余,只怕几个月都不能下地干活!她下手简直比男人还狠!”“她儿子劝了她几句,就被她打个半死,现在还醒不过来,她根本就不是人,姑娘何必同情这疯女人?”
那少女充耳不闻,只是狠狠瞪着孔任。一个老成些的人道:“姑娘是好人,我们也都知道,但姑娘的确是看错了这位公子。这位公子乃是出于善心,其实和姑娘乃是同道中人,当可体认才是……”那少女忽然转过头来冷冷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立刻吓得不敢说话。众人一见连这老人都被她给阻住,余人自不待言。无人再敢言语之下,场面一时间反而静了下来。
孔任忽然深深一揖到地,道:“在下跟姑娘相斗,实在……实在……不对,这里陪罪了。”满场中人都吃了一惊。那少女似乎也没料到他居然这么顺就道歉了,心下不知怎么,反而更羞更恼。她耳听着众人为孔任不服之声,更是恨极,哼了一声,狠狠瞪了他一眼,便飞身而去。她走之际,衣袂轻舞,便如仙女一般飘逸灵动,让人观之忘俗。
那少女一走,众乡民才渐渐靠将上来,又是感谢孔任出手相助,又是安慰孔任不要太过介怀此事,便请孔任出手帮忙救伤。孔任连说没有关系,随后先将吴本木救醒,又为她母亲输了些真气,请他带母亲离开,接着便跟众人到各家内救人。
不知怎的,孔任做这些事的时候似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总想草草快些结束,然后就可以……就可以……再做什么。当然,他自小开始无与伦比的严格家教,还是帮他克服了这些想要敷衍了事的冲动。他一直忙了大半天,才终于将那些人伤势的大的方面都稳定下来,剩下的么,自然就是慢慢调养的事了。医乡之人,岂能不会这些基本之事?
等到一切都完后,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莫名其妙地袭来,令孔任迫不及待就想要离开。那些村民坚持要送给他一些盘缠之类的聊表感谢,他却不知怎么的,比任何时候接受感谢都要愧疚。当然他也知道,如过分拒绝,则可能会伤害他们之心,是以最后还是背了一袋馒头和些须肉脯咸菜之类上路。但等到出了这一村,他立刻便如飞似地跑到另外一村,极快极快地将这些东西放到别人家的后院里。等做完了这些,孔任心头莫名其妙地好象轻松了许多许多,似乎可以去“面对”什么了。
究竟面对什么?孔任当然不知道。他只是在一点点地怀疑:那位少女武功如此高强,轻功更是卓绝,那么她会不会……会不会……跟血魔有关呢?起码他们都很怪异啊!叔父、公孙老人,还有当年的许多青年英雄,不惜抛颅撒去去追捕血魔,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孔任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但忽然间心头又充满了愧疚:那少女是如此的灵动清秀,处处透着远超普通人的灵秀之气,自己怎么能把她和那比普通人还要呆些的血魔相提并论?如果只是把这称为自欺欺人,又怎么能够展现出自己的悔过?这简直就是对她的莫大的侮辱!自己……自己既然有了如此的卑污想法,怎么能不去想办法替她洗清?
孔任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会如惊涛骇浪,一会却又如平湖明镜;两种完全不同的意境,竟然都以惊人的速度,在他心中脑中交替出现甚至同时出现,而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已经完全不可分辨。他甚至都发觉脸上似是有些发烫,而这一发现简直就如泰山压顶一般,简直比父亲最严厉的训斥,都还更让他感到惭愧和无法面对。这……究竟是为什么?
那少女似乎并不如陈姜姐妹美,自己已经见过了她们,自然是不会因为这一面就喜欢上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