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张,声音忽然中断,似乎就要吵不下去,准备打架了。孔任心下暗笑:“他们自己先打一架也好。……嗯,不知道司天仪他们的擒贼赏钱拿到没有?不过他们家世可比我现在不知富了多少倍,其实也不会在乎的。”忽听一个声音老些、低沉些的人道:“大家争论是争论,怎么可以做吃里扒外的事?莫非都不记得入行时人人都发过誓,有事只能在行内解决,若是吃里扒外,便被血魔神吃掉么?我老了,不中用了,却还知道不可过分冲动。”
众贼先说了那些气话,也都甚是后悔,此时自然也就趁机下台阶。只听一人道:“看来老马人虽老些,到底也还有老的好处。不如就由老马提个老成些的建议,大家看看如何?”那老马叹道:“我老头子一个,能有什么好建议?但若实在争执不下,不如就干脆什么都各来一半,谁也不占太大便宜。北郑南郑各分东西,大家各自抽东边还是西边,以后不要乱串对方之侧,惹起争斗。那铜矿北派也占五成。大家看如何?”这话一出,人人都觉除了麻烦之外,也和自己一方之期望大相径庭,立刻便又是反对声一片。
那老马笑道:“这么公平的建议,大家却怎么反对的声浪更大许多?可见还是麻烦最是让人烦恼。既然如此,那就还是南就南北就北,此地归北,铜矿归南,各凭运气,省得麻烦。祭血魔尊神就轮流来,一年一换,谁也不吃亏。其实这许多争来争去,真正能捞到多少,还不是各凭运气手段?东边黄国乃是同行公认的穷乡僻壤,没什么地下油水,不也还是有人撞到大运了么?我们这边大争特争,却让墓葬在下面睡大觉,不是让死人笑话我们么?大家以后各自收敛些,不要乱去对方地盘,也就是了。少些打架,便多些精力来对付死人。”
众人一听,想想也是,再说两边实在人数也是差不多,难以压倒对方,也就都漫骂了几声,勉强接受。一人道:“既然要成盟,需在血魔神前立誓。阿易找来弃婴没有?”孔任吃了一惊,心道:“岂有此理!若是要杀活婴,这些人我现在就一个都不放过!”那边有人道:“他还没影呢。”那老马道:“活的找不到,死的也行啊。好不容易来个月黑风高之夜,大家聚一趟不容易,难道还要再来聚一趟?呆会若是月开,我们还不得早点散伙,谁还能等他?况且血魔神似乎又不看死活,上几次不就蒙混过去了么?”
众人都是不住口地大骂阿易办事不利,却也毫无办法。孔任心想:“只等那什么阿易把婴儿带来,不管死活我都抢下,他们便一个也跑不了。爹爹常说,一个恶人能够把一百个好人压得抬不起头来,败坏一乡一村的风气,是以对大奸大恶不可太过仁慈,否则便是对好人的危害。哼哼,此等之人都是有伤阴德之辈,我还跟他们客气什么?押他们去官府斩首才是最具威慑……不对,他们若是串通起来,说我是陷害他们,他们人多口多,行起贿来,那官是信他们还是信我?看来还是就在这里给他们惩罚,起码让他们一辈子再干不了盗墓。”
正寻思间,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极微弱的呼喊声,令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只听一人道:“不是叫阿易去东门外的乱坟堆等么?难道他还会去抢别人的小孩不成?若是这样,大家还是避开一下的好。”忽然一人指着远处惊道:“血魔神自己来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情不自禁地伸头观望,众贼顿时吓得浑身哆唆,立刻便是四散逃开。他们来去皆是极迅速隐蔽,刹那间便走了个干干净净,居然无人理会这时无法掩藏自己的孔任。孔任待要追他们,却见远处一个浑身血红的可怕魔影正迅速朝这边奔来,其势极显妖异气象。孔任心头大惊:“难道这世上还真有血魔神?”
但孔任毕竟是明心见性之人,立刻便想起爹爹曾说起过,多年前武林传说曾有人修炼邪功,残害婴幼无数,尤其是巴蜀秦楚一带受害为烈。他想到这里,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难道这邪功不但还没绝种,反而还传到这里来了?”再定睛一看,果那血衣人手上还真象是抓抱着什么东西,甚是邪异。
孔任大惊,疑那物真是婴儿之类,再也顾不得什么,一下腾身跃出,便直扑那血红人影。那人影手上抱着一物,似乎微有不灵,朝边上一绕,便要奔逃。孔任这时已是看得分明,知那东西虽然并未哭闹,但确实是一个婴儿,若是没死,便极可能是闭过气去了。婴儿体质嫩弱,岂能跟成年人相比?若稍稍迟疑片刻,必然是没死也要变成死的。
孔任心下大急,奋起平生所学,拼命前追。可是那血魔虽然抱着一婴儿,其奔行之势竟还是迅捷捷伦,竟然微有拉开孔任之势。而且那血魔身后远处,更还有一人也在拼命急追,口中还在极力呼喊:“大侠截住他!孩子可能还活着!”孔任只觉热血上涌,恨极了自己为什么以前没有更加苦练轻功,但心下却还清醒,咬了咬牙,忽然一把将匕首掷出。
那血衣人似乎有所感应,回手一把就要抄住匕首反手回掷。但那匕首在空中忽然微微侧偏,那血衣人似乎没有回避,这一下只斜斜握住了刃锋,却依然回掷了回来。孔任大喝一声,猛然举起一块大石朝那匕首迎着砸去。那匕首顿时倒弹回去,连同这大石一起砸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