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还在过,安从零点开始接到很多整蛊人的电话,看着他笑笑的样子,真的相信女人老得比男人快。
唐均均也发了短信整蛊我,她说她在医院,在白云区医院。
“傻的,我知道你出差了,进了医院也不会在白云区,笨蛋啦!”我回复了她的信息。
“真的,我在医院呢,我开车过来了。”
“愚人节快乐啦!”真没办法,一把年纪了还学小青年。
唐均均和我的关系很奇怪,好像张国荣的成名作《霸王别姬》。她对我很好很细致,像当初的VIVIAN。没有结果的尝试会产生很多的刺激,稍不留神,也许又会像当初的VIVIAN。
有家知名的出版社邀请她去担任专职的摄影记者,她出差去了深圳。一个人在广州待着也无事可做,我放自己几天假,再次跑到东莞。这样的行程就像很自然的生理反映,我们都需要见到对方。
三四月份开始出西瓜了,去嘉乐福买了黑美人,忽然也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在不同的地点,也是买黑美人。
安喜欢吃西瓜,去到哪里,我都很习惯地买安喜欢的东西。他似乎也如此。从前都很少叫炒河粉,后来不知不觉地跟我吃加辣的炒粉。喜欢一个人当然爱他的全部,包括喜好。爱情可以把一个人改造得“面目全非”。
他把我从素食主义改造成了肉食动物,改造本身没有好坏之分。谈过很多次恋爱的人一定让人看不清,她身上有很多男人的痕迹,所以有很多面的个性。读书的时候,他们都说我瘦得像个抽大麻的,特别是大一那阵子,只吃素菜,有点营养不良。没有发育完全的样子也许是很多男人愿意去照顾的吧,那时很瘦很清高。
终于明白老人们为什么那么喜欢嗑着瓜子跟我们叙述发生过的事情,历史的积压迫使一个人不得不在现实里追忆和追悔。我把黑美人对半切,用汤匙舀瓜瓢。安喜欢的吃法我也喜欢,不知道当初是谁带动了谁。
和安每一次的到来和离开一样的匆忙。两天的时间,我家人帮我安排了一次面试,是在银行当客服经理。
重新回到广州整个人只觉得疲倦。
第二个晚上打电话给他,他不接,也不回复信息。这一次我开始考虑很多现实的问题。不是所有的放弃都必须轰轰烈烈的。我看着手机,等着荧光的闪动和熟悉的手机铃声。
没有什么是改变不了的,唐均均说她一直在改变,从前以为放弃不了的到最后还是要放弃。
去银行面试完就是另外一个节日了。毕业后,无论处于失业状态还是职业状态,生活改变都不会很大。
清明节还是细雨绵绵,那种缠绵不如恋爱的浪漫,有的只是让人感到很痛的伤悲,没有一点阳光的午后充满了离情别意。我和安还是吵了架。因为鼓手的事和他的存在。
“你买那包双喜烟就是很好的证明,你没有忘记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买了两包长烟和一包红双喜,喜欢那种包装吧。红色的,还有只比“云烟”一元人民币。
“不是像你想的一样的。”当时小卖铺的老板没有零钱,我就随便买了红双喜。安说我是刻意的,有一个人也是抽这个牌子的。
“你是说鼓手吗?”我才隐约明白他误会了什么。
当时的他似乎也是抽红双喜,过了那么久,我几乎忘记了,可安还记得当初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是因为爱,所以,他不停地告诉我,“我恨你!”
“有没有去东莞的车票。”来到天河客运站的售票窗口,一边发现清明似乎过了一半,雨还是停停下下的,想到安,心情不觉灿烂了不少。
“还有五分钟,快点过去检票!”不知道是因为清明的关系还是因为外面的阴雨天,售票小姐的声音温婉了些。大学时代里也经常批判中国的服务行业不行,现在终于摆出了与时俱进的架子。
我付了29元,抓到车票就往32号窗口跑。还有两分钟就开车了,扣紧头上的帽子,我跑得更快了。
我看了两次深蓝色的车身,“去东莞的,就差你一个,不用看了。”
司机是很可爱的小青年,我把票在他跟前亮了亮就跑进车,安,你再等等。真想快点看到他。叫他BABY或者HONEY。
如果一个人能够给你家的感觉,他一定是你爱着的那个人。
安就能给我很浓烈的家的情绪。无论去到哪里,最后都要回归原处。离开了也还是会回来。我看着外面的雨痛苦地扫过车窗,忽然想把一切想得更简单,包括感情,还有身边的人。
每一次离开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回来。安问我,为什么又过来,我指着床下的衣服,“我是特地过来帮你洗衣服的。”电影频道播放着《金刚》,一点多了,距离结局的时间还很长。安过去把电视关了,我乖乖地跟着节奏,听从安排,或者这是别人体味不到的最深最深的幸福。
“我一定要把在广州和东莞来回的车票攒起来,让你明白当初对你有过的深情!”我捏了捏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