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还是会天天看见王维,我画了三张漫画送给他,装在东莞买的一个方形阁子里。遇上他也不过是个美丽的意外,我们不小心误会了上天的安排。
安昨晚打电话给我家人,让他们阻止我做保险。他爱我,不想我被他以外的男人骚扰。我明白这是他的表达方式,在春天里的冬天感受少许激烈的北风,猛然几分心酸。风中洒落了几滴眼泪。
“你妈要我说服你,这是她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如果没有完成,她将不接受我。”
一来狠的,我就没办法。可这一次也许不同。
我放弃了所有关于王维的幻想,只想好好地在中国人寿待着,周末去去东莞,褒汤或者做些精致的寿司过去。半个多月的时间,让我看到了自己的根,它扎在某个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灯红酒绿的小城,东莞能给我很好的感觉,好像是嫁出去的女人回娘家。
“再说吧。”是不是爱上一个人就非要失去自己不可?我犹疑不定。
“我不喜欢你做那个工作。”
我自己也说不上热爱,能像唐均均那样为艺术活着简直是奢望,偶然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发生的,特别对于我。没有选择地留了下来,沙哑的喉咙沉默着,我看着安离开广州时在我手机上贴下的双人照,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嘴唇,眼睛,额头。
“总会离开的。”设计别人的对白真的轻而易举,需要自己开口了,揪着头发,半天才勉强冒出几个字,吐了出来还一边冒汗。
“明天不准去上班。”
同一件事情可以有无数种说法,我敷衍了几句,其实也不怎么想去,能天天在家里待着也是很简单的幸福。太年轻了,这种幸福变成了奢望。奢侈是被理想化的,我期望能进入第二种状态,在现实面前,我们却一样的无能为力。
在公司看到王维的感觉很好,虽然不是那么亲密,手都没有牵过,不过那种感觉很舒服。两个人的画面比一个人要舒服很多。欣赏和喜欢是两个层次,喜欢和爱又是另外的两个层次。一个人的一生之中肯定会有不少的意外,轨道只有一条,出轨了就葬送了全部。
我在漫画里写了几行字,压缩在一个角落,画面显得不是很匀称。感情可以以这样的方式了结,也可以用另外的方式了结。我说,“时间太短暂了,如果能够长一点就行了,可是已经来不及。”
11点后,我孤单地回到体育中心等车。
“这是个春天里的冬天。”
我缩着脖子,摩擦着手掌,安不在的地方,只能自己给自己温暖。那些安在广州的日子,至少还可以把手放在他的衣袋,现在只能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寂寞地在春天里张望。想着安,想得出神。
这个春天被寒冷吞噬了。
王维说他会保护我的,很多人都说要保护我,事到如今,我还是过得不好,痛苦,抽烟。
回黄石东路已经成为了习惯,阳台上的风把袜子吹落在地面,午间新闻后的天气预报说冷空气南下,北方都在下雪,有的地方是零下30度。我低下头,没有烟蒂的地板原来像女人的身体一样光滑。女人就是这样在和男人生活过的地方扎下了根,嫁了出去还是会回想,也经常会回娘家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