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德里,一场斗牛赛刚刚结束。在这场比赛中,一位著名的斗牛士受了重伤,刚刚被抬进医院不久,却只见他全身多处缠着绷带又从医院走了出来。“我一定要报仇。”我想起从前在西班牙丛书你看到的.
这个新年不快乐.
‘又给你写信了,因为我孤独,因为我感到难过,我经常在心里和你交谈,但你根本不知道,既听不到也不能回答我。‘
去年这个时候的信笺还在,过了一年已经显得荒诞可笑了,像个黑色的默剧,冷冷地把自己从主角拉回了观众席.
我颓废地关在房子里,那芦荟和竹子都没有因为缺乏照顾死去.植物比人要值得信赖.
我把安的东西全部扔在阳台,看着黑色的废墟,像祥林嫂叉着腰倚在门柱,不必在弹吉他了.他们都说会帮我想办法,喜欢我的男人都是傻得可爱,在黑色的房间里,只有我在不停地拒绝别人,其实没有谁在恶意地拒绝我.
爱一个人,不是让他和你一起痛苦地活着,或者被我爱上的人很悲哀,爱上纯粹主义者的人很不幸.如果安不能陪我好好活着,我只能想办法让他过得不好.这个充满仇恨的女人疯了,我吹着迷梦般的白烟,不小心摔碎了玻璃烟灰缸,‘碰‘的一声,很响.像个生离死别的局面,地动山摇的.
安用过的饭盒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厨房的台上,我没有来得及收拾地面上烟灰缸的碎玻璃,一脚踩过去,抽动了一下,开始流血.掰开脚掌,看到了穿进去的玻璃,很粗的,很细的,都在流血.
本来应该流泪,可我还是在厨房的米袋里掏出两把米,觉得太少,又掏了另外两把,摇得均匀了,然后单只脚跳回房间取出打火机和三根烟,我想在过年的时候为他上三柱香,让他永世不忘这个为他付出了很多,甚至可以为他名誉扫地的女人.
脚掌的玻璃没有取出来,血在往外倾泻,我想自己大概是麻木了,它在痛,可是感觉不到了.
黑色房间一片浓浓的烟味,烧焦了的衣服散出了刺鼻的味道,整个空间像美军打完伊拉克的最后一个烟雾弥散的战场.有血也有浓烟.
那三根香烟像三柱香,看着它们越来越短,好像看到了很多人的生命,爱一个人,就要用极端的方式去爱他.不知道台湾的哪个艺人在她的专集里有句歌词,爱他爱到杀死他.好像是SOS组合.真的爱一个人,是用死亡的方式去爱他.到了最后,我想明白了当初村上的死,是因为被爱.饭岛爱的悲剧也是因为爱.
可以重新来过,很多人嘲笑现在的生活,可仍然做出同样的选择,就是人性了.那些说得不到一个人就放他走的人,很伟大,我做不到,我也不知道说这话的人能做到的有多少.那三根烟平静地燃烧,中间的那根烧得很快,迫不及待地在逃离.
我一边笑一边低头把嵌在脚掌的玻璃抽了出来,很痛,有血结在玻璃和血肉的交界.灯光不够明亮,我用一只脚撑着,几乎是爬到了阳台,外面的光覆盖了房间的黑色,我开了门,闻着废墟堆里的味道,它和那三柱香的味道交织在空气里,如果我还活着一天,我还是会用自己的方式去爱你的.爱情,大多都会有一个悲惨的结局,遇上我,是命中注定的劫难.
最后,我怅坐一隅静静的想你,想知道你在做什么,想知道当你走进甜美的梦乡时,是否看到我在梦的路口等你或者,你会梦见我残忍地杀了你,结束自己,结束我们的爱情.你喝着水,我喝着习惯的苹果醋.你看着我的手指,看着我流血.我靠近你,躺在你怀里,忽然血肉模糊.
爱你,爱到杀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