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着抽雪茄,男人烟,女人烟。其实也不用学,我有做坏人的天资。每个人都有自甘堕落的一面。
因为命运,因为不快乐,也因为孤单。
VIVIAN抽的还是薄荷味的女人长烟,我选择了柠檬味的,它更加醒神,而那种淡淡的柠檬味道像清涩的初恋。也抽雪茄,把它拧成一个圈,偶尔吸上一口,吹出高级尼古丁的气息。在无尽的时间里享受奢华。
凌晨,我们在客厅的地板上呆坐着,开了25度的空调。冷气降低了本来并不温热的室温,夜,冷了起来。我包裹着VIVIAN的黑色棉被,坐着,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整个世纪就浓缩在黑色的点上,安静地坐着,寂寞天荒地老了起来。
VIVIAN拿着刚刚削过芒果的小刀在黑色的卡纸上使劲地划动,那张厚厚的卡纸宛若一个人的身体。那个身体像个魔鬼,不停闪动着。
反反复复地划着,她冷冷地说,看着卡纸破除的横七竖八的刀痕,就像身体里破出的血管,一道一道,一段一段地,像错乱的神经。
划着划着就看不见颜色,看不清东西了。
想起过往的鼓手,我觉得自己在流血,心痛不已地呻吟。青筋在手臂的包皮上呼之欲出。
是不是爱过自己的人都不得不离开?
不快乐的心是没有办法消融的,我是悲观主义者,与生俱来有着悲观主义的情节。喜欢悲剧,仅仅如此。
小野特地在花店为我定了一个月的玫瑰,公司安排他出差去了南非。
在空荡荡的办公室,我开始闭口沉默,接着是全神贯注地发呆,最后是狠命地喝着黑色的咖啡,无止尽地逃避话语和人群。
“空虚的女人就是猎物,有钱的男人就像是猎人。”
VIVIAN女里让我明白这个世界要比我们想象中的晦涩和黑暗。或者,黑色的世界下完冰雹,就隐藏起它最真实的东西,我们想像不到了。
我终于为鼓手洒了几滴眼泪。现在回顾当时,那两排泪痕一定不是不小心跌落的,它们倾眶而出,在半空中寂寞挥舞挥舞着。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为了道别,在心里与他永远地道别。
“爱情,只是瞬间的游戏。”VIVIAN的话,我信了。
她的头慢慢逼近我的胸部,轻柔地抬头,轻柔地吻干了我眼角残留的斑斑泪痕。
我们在黑色的床上睡觉,避开对方的眼睛和心跳,尽力避免触碰到对方的身体。
她目光呆滞地在床沿吐了几个大大小小的烟圈,接着,说晚安,吻了我的无名指。留下淡红的吻痕,烙在那里,让我觉得恐怖和感情的飘忽。
半夜,她说想吹风,去阳台吹到了天明。虽然不是狂风凛冽,至少,还有一阵一阵路过的风能给人擦身而过的暖意。
睡意全无,我贪婪地想着发生过的爱情,经过了的人。
五天后,我对所有的人说,鼓手死了,在我的旅程里永恒地死去了!
我们的爱情没有办法持续下去,所以,他不会在我的人生里复活了。失去了,就是死了。我们分手了。对于他而言,我也死了。
他在留言上写着,“一个人之后是两个人,两个人之后是一个人。”
VIVIAN说,鼓手从来没有死去,因为他从来没有真实地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
死去的只是过去的自己。爱情,不过是一个假象和借口,是一件透明的衣裳,再也穿不下,我们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