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全军向后转,杀出去。”
在武壁疆的带领下,剩余不到一万的士兵如潮水般向后涌去,如同一把巨锤,狠狠地敲打在人组成的墙壁上,又一次发出了轰鸣声。
赤温喘了口气,跃马回到叶歆身边,含笑道:“大人,敌人开始突围了。”
叶歆看了一眼满地的死尸,在火把的照耀下,臂上那一条条黄带像针一样刺激了他,如果没有这条黄带,银雪士兵未必能发挥如此强大的战斗力,然而这条黄带可以让他们变成猛虎,也可以变成祸害天下的毒蛇。
“不接受投降者,杀无赦。”
赤温因为对对手的顽强产生了敬意,所以前来讯问,没想到竟得到这样的回覆,不禁愣在当场。
叶歆甩眼望向身边卫士,沉声道:“传我军令,杀无赦。”
“是!”卫士坐在马上行了礼,然后便飞快地跃入了前方的杀戮中。
“大人有令,杀无赦。”
“散开,用弓箭。”赤温朝长弓兵方阵摆了摆手,一万弓箭手整齐地向前迈进。
看到突然张开袋口,银雪大军仿佛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没命似的往前狂奔,毕竟求生是每个人天生的意念。
突然,箭羽破空之时发出猛虎般的咆哮声,士兵们下意识回头一看,箭如飞蝗,像是被捣了巢穴的蜂群,一起落在了他们的脸上、身上,密集得似是倾盆大雨一般,避无可避。
银雪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呻吟,就被箭雨钉成了刺猜,转眼间便射中了一片,水远倒在了草原上。
一片又一片,此时的战争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由于叶歆下了死命令,所以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他们要做的只有—杀!杀!杀!
苍茫的大地又是一次呻吟了。
武壁疆的狼狈代表性地反应了银雪大军的整体状况,他们虽然主攻,奈何天龙大军这边早有准备,他们登岸的两翼不但不薄弱,反而是防御厚度最大的地方,只是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而已。
当赵玄华领着大军杀入游子河的时侯才发现,对岸的敌人密密麻麻,像是进了蚂蚁窝似的,箭雨更是如同暴涨的潮水般一浪接一浪扑来,清澈的游子河很快就被染红,被射成刺猜的尸体如潮水般往下游飘去,后面的士兵几乎要踩着同伴的尸体过河,感觉如同进了地狱一般。
新兵们首先挺不住了,看到眼前堆积如山的尸体,他们开始呕吐,剧烈的呕吐,几乎要把肠子都吐出来。
前方屡攻不克,天龙军的防御阵式如同铁壁一样,水泼不进、针插不入,就算仙主堂的信徒把生死置之度外,也前进不了半分,大部分士兵刚刚踏上西岸就成了冤魂。
赵玄华原以为可以背水一战,从而发挥出几倍的战斗力,然而他太高估了自己的士兵,背水虽然不假,但敌人的战斗力与斗志都不输给他们,而且防守密集,没有任何破绽,银雪士兵即使有心与敌死拼,却也无用武之地,大部分的士兵连敌人的样子都没有看到就战死了。
岸的东侧,赵玄华焦虑不安地站在河岸上,急得脸色发青,恶狠狠地瞪着西岸的战况,牙齿咬得几乎出血。
张扬的脸色比他还要差,主意是他出的,军队是他安排的,成败关系到他的一生,怎能不紧张,一边慌张地观望,一边还不忘劝止皇帝,“皇上,敌势浩大,还是停止进攻吧!”
“不行,武壁疆已经冲过去了,他们定然会杀回来,到时侯我们东西夹击,必定能打开局面。”赵玄华依然抱着一线希望,也许是出征之初他就一直缺乏信心,希望从战争中获取。
“我军伤亡太重,这样下去,军力的差距就更大了。”谋士们也嚷开了。
赵玄华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现在输不起,也不想输,因而叫道:“不要废话,有力气就冲上去杀几个给朕看看。”
一番话吓得众谋士们都不敢说话了,担心再说下去会被一个命令调到前线去做敢死队,永远都不能说话,因此只能看着战场发愣。
西岸边至草原大约五十丈的地带变成了名符其实的绞肉机,却是对银雪军而言,无数英勇的士兵倒在了这里,死亡的人数太多了,后面跟上的士兵连插脚的空间都没有,只能踩着同僚尸体往前冲去,不时还被自己人绊一下,然后便成了尸阵的一份子。
杀戮一直持续着,弓兵不知拉断了几把弓,射出了几千支箭,手臂酸得几乎抬不起来了,可敌人还是前仆后继,杀得他们都麻木,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也有的人杀得反胃,趴在地上干呕了半天,什么也吐不出来。
终于,赵玄华也撑不下去了,眼见黎明将至,他对于武壁疆的期待彻底放弃了,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撤兵”,然后便回到自己的中军行辕睡觉,失落的他连死伤人数也不管了。
剩下的人可没有他这么舒服,单是处理从战场回来的轻重伤者就足以让任何人头疼,除此之外还要清点人数,布置新的防御体系,直到天边泛白还在忙碌着。
突然,北线传来的一个噩耗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