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有违先皇遗训之事,请大人见谅。’
‘你的心中既然有尽忠的人,我也不勉强,不过……’顿了顿,叶歆又道:‘大皇子此人阴狠有余,人望不足,做一方诸侯尚能维持,若想恢复天龙朝的旧貌,只能说是痴人说梦。’
‘大人真的不愿遵从遗诏?’
叶歆笑道:‘我有我的遗诏,你有你的遗诏,屈复清和苏方志都有他们的遗诏,到底谁才是真的,百姓不知道,士兵不知道,只有顶层的人才知道。’
丁才随即沉默了。
‘先皇对我不薄,然而我并不认为他对大皇子抱有希望,只不过皇子之中再也没有别的人选了,我倒是觉得玉霞做皇帝比其他人都好。当然,我也有我的考虑,我的夫人一直希望我的大儿子能续皇统,我虽然不喜欢,但做为父亲和丈夫,我必须为他们母子做些事情。’
‘原来大人有这种意思,丁才就不再多说了。’
叶歆含笑道:‘无论如何,你能来我很高兴,想起那年除夕,我与你们兄弟一起过,到现在还有些怀念。’
想到当日的情景,丁才的眼圈忽然红了,哽咽着道:‘丁才罪孽深重。’
‘丁才,你就多留些日子,大家也好聚一聚。’
‘是,大人。’
‘可惜马怀仁不在,他似乎没有向大皇子效忠的必要吧?’
‘嗯!他那时跟随大皇子也是迫于无奈,我来之前他就有了走的准备,只是东西太多,一时无法离开。’
‘他来了就好,宋钱需要他这个助手。’
‘听说大人收了雪狼关和铁凉三十万大军,真是可喜可贺啊!’
叶歆笑了笑,转头望向丁旭道:‘你来了我很放心,不过三十万大军刚刚投诚,人心不稳,处理事情的手段要柔和一些,不要引发任何敌意。’
‘是。’
‘屈家派人前来请降,我觉得事情有诈,所以要到前线去,这里交给你了,黄延功应该也快到了,你们两个一起,把雪狼关的防务做好。’
‘属下明白。’
‘好了,政事说完,我们可以长谈了。’
这一夜,叶歆拉着丁才促膝长谈,这个男子曾是他最得力的亲信,在他挣扎官场的岁月中帮了不少的忙,交情很深,甚至连冰柔也曾拜托给他照顾。
与叶歆相处的时间越久,丁才越是感到心中难安,留下的意识也越来越浓,为了不使自己背叛遗诏,他只留了两天,第三天一早就忍痛拜别了叶歆,挥泪而去。
丁才走后,叶歆也带着凝心离开了雪狼关,来到恒城外的军营之中。
朴哲早已为他准备好一切,接到消息后立即把他迎入了中军行辕。
‘他们还在催吗?’
朴哲笑道:‘每日一催,我还没见过这样急着要投降的人呢!’
叶歆轻笑道:‘也有可能是做给我们看的,若是真要他们派人前来谈判,恐怕就没这么勤快了。’
‘大人,你觉得他们真要降?’
叶歆不答反问道:‘城中守军多少?’
‘大约在十万左右。’
‘十万大军扼守着险要之地,铁凉大军三倍于他们都无法攻破,就算我有五十万大军,一时间也难以攻破此地。’
‘是啊,我觉得他们不像真降,一定在进行着某种计划。’
‘若我是屈复清,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放弃昌州,把地盘让给清月国,然后固守青狼关,如此一来,就可以代替铁凉国控制凉州之地。’
‘可惜他不是大人,否则吃亏的就是我们了。’
叶歆哈哈一笑道:‘他如今大概盼着我们不要进攻。’
‘如果是计策,我们可不好办。’
‘他们天天派人来就是想营造一种气氛,告诉所有的人他们有诚意投降,日后再生事端就是我们的事了。’
‘如果不理他们,直接杀过去呢?’
‘如果那三十万大军肯为我们卖命,要攻下凉州也不是难事,然而大军刚刚归降,面对的又是自己的家乡,以屈复清的阴险,他一定会打这降兵的主意,万一抓了他们的父母做为要胁,军心必然大乱,逃兵也一定会出现,这些事情会影响到整个军队的战斗力,不能不有所防范。’
‘这倒也是,降兵要降人降心,现在士兵虽然跟着我们,但要他们卖命未必愿意。’
叶歆沉吟道:‘不过凉州非取不可,而且还要取得干净利落,保全凉州士兵的家小,到时候整个凉州都能归心。’
‘大人又有妙计不成?’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凉州内乱。’
‘内乱?’
‘昌州兵占着凉州土地,还打凉州的军队,这些凉州百姓一定不高兴,只是屈复清压着,所以没见有甚么动静,只要告诉他们大军杀到,这些期盼家人回归的凉州人自然和我们同心,到时候只需派些人宣扬一下,空虚的凉州中腹地区就会成为暴乱的场所,到时候屈复清分兵不是,不分兵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