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冲不出来,请将军定夺。’
华弁大惊失色,没想到如此仓促的行兵还是被敌军发现,心中骇然,连声叫道:‘不好,快撤!我们中计了。’
骑兵们正狂奔而来,突然听说要撤,都有些不知所措,不少战马相撞,摔伤了数百人。
然而更大的磨难还在后面,当三万铁骑回转阵式准备撤离之时,南侧的悬河河面上突然响起阵阵弓弦声,霎时间箭似飞雨,从天而降,华弁的骑兵完全暴露在箭雨之下,顿时被射倒一片,惨叫声不绝于耳。
华弁一边用剑拨打着如蝗的飞箭,一边大声问道:‘怎么回事?敌军在哪里?’
一名副将带着箭伤冲到他身边,气急败坏地禀道:‘将军,悬河上有敌军的弓箭手埋伏,我们没举火把,又只顾着攻打军营,因而没有留意河面上的动静。’
华弁大惊失色,知道自己完全落入了敌方的圈套,沉吟半刻后大叫道:‘全军冲向河面,先把伏兵解决再说。’
华弁的计划并未成功,骑兵们刚到河边,却发现冰面上凿了一条数丈长的冰坑,马跃不过去,只能挤在河边,如此一来,他们更是暴露在弓箭的射程之内,就像是一群猎物自己送到靶心。
突然而来的死亡威胁使士兵都慌了,即使平时训练有素,此时也不得不像丧家之犬般四处奔逃,原本成形的骑兵方阵顿时混成一团,有的横冲,有的直撞,有的斜驰,再加上天色漆黑,视力不清,不少士兵被自己人撞下马背,又被后来的战马踏死在地上,惨叫声、呻吟声、求救声、叫骂声和呼喝声充斥四野。
‘快逃!’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华弁知道回天无力了,只能带着士兵狂奔。
虽然夜色漆黑,但对黄延功的弓箭兵没有任何影响,他们连目标都不必瞄准,张弓搭箭就射,反正敌人只会在一个方向,而且密如蝗虫,怎么射都行。
士兵从来没打过这么简单的仗,都乐开了花,气氛异常的轻松。
黄延功更是兴奋,此举不但是战术上的胜利,而且对日后的作战有深远的影响,还能在敌军的心里造成阴影。
‘大家随便射,遍地都是猎物。’
‘是!’
相比之下,华弁的处境可谓狼狈万分,为了稳定阵式,他挥动着佩剑大声呼叫,手下的一群将领也极力控制着部下,然而面对从天而降的箭雨,实在不容易。
此时,营寨东面处亮起无数火光,如同天上的繁星一般,杀声震天,如巨浪般卷向混乱的营寨。
营寨中有五千被陷阱困住的铁凉骑兵,不少人被迫下马步行,有的忙着去救掉入陷阱中的同僚,面对突然而来的数万大军,顿时傻了眼,如此情况除了战死,就只有投降。
肃州军一点也不客气,以步军见长的他们对付无马的骑兵如同砍瓜切菜般,整片营寨顿时化成一片血海,惨不忍睹。
华弁自然也得知情况,只是寨里通道狭小,又有陷阱,骑兵根本无法进去救援,而且冰面上又有弓箭兵虎视眈眈,不容他有片刻喘息之机,只好收编残军,向北面的山壁靠拢,一方面整顿阵形,另一方面让慌张的士兵们安定下来。
这一安排又掉入了黄延功的另一个陷阱,就在铁凉军自以为安稳时,从山腰上飞下无数巨石,虽然数目不多,但在铁凉军心理上造成的压力却是不可估量的,他们比刚才更加慌张。
‘将军,领兵回悬河城吧!或是退到悬河城下,等待后面的主力大军。’
‘只好如此。’
赵和听到前方杀声震天,正得意洋洋地与部下饮酒庆祝,忽然听说华弁大败而回,脸色骤变,愤然掷下杯子,大声斥喝道:‘无能,居然连这种机会都不能掌握,红烈真是用了一群废物,胡举──’
‘在!’
‘你领余下大军前去增援,今夜一定要把敌军大营给我占了。’
‘是!’
随着悬河城的主力大军出动,战况又为之一变,华弁和他的骑兵也终于能从容地喘一口气。两军在悬河城外汇合,一起浩浩荡荡又杀向黄延功的大寨,来到寨外,眼前都是死尸死马,血流成河,连冰都染成红色。
‘怎么这么惨?’胡举看得直摇头。
华弁苦笑道:‘没办法,对方早就探知我军要偷袭,所以早有防备,我连抉择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真是惭愧。’
胡举叹道:‘若是红大将军在,岂能有如此大败。’
‘我实在无法相信红大将军会叛国。’
‘听说是被皇帝逼的,想必是皇上怕红大将军位高权重,会有不臣之心。’
‘唉,红大将军实在冤枉。’华弁苦笑一声,郑重提醒道:‘胡将军小心,敌军就是在结冰的河面上埋伏了弓箭手,还是查探清楚再进兵。’
‘嗯,有理。’胡举派了十几名探子上河面打探,回报说冰面上没有一个人,只有一些扔下的杂物。
华弁气得一捶手,愤然道:‘这些奸诈的家伙,打完就逃,实在是可恶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