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倒也新奇,只是不知道他会怎样吹捧。’赫洋并没有打算受文中的赞美之词鼓动,只当是在看外人的文字,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几段后,脸色就变了。
卫兵正打算离开,忽然瞥见赫洋失去笑容的脸,不禁大惊失色。
越往下看,赫洋的脸色越是苍白,额上冷汗直冒,脸上的愧色也越来越重。
卫兵原以为会立功,但见他这副神色,心道不妙,战战兢兢地问道:‘大人,您没事吧?’
‘写文的人呢?’赫洋突然站了起来,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走……走了,不过小的知道他的姓名和住所,立即派人去把他抓回来。’
‘抓?我甚么时候让你去抓人?’赫洋瞪了他一眼,厉色喝道:‘用上宾之仪请他来,以我的名义去,快!’
‘是……是!’卫兵抱头鼠窜地奔出书房。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叶歆的身影慢慢地出现在赫洋的书房门口。
赫洋正静静站在窗边,手里仍捏着叶歆的那篇文章,就算过了时辰,心中还是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文章里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根针,不断地刺激着他。
‘这人到底是谁呢?好厉害的文章,词锋锐利,一环扣一环,让人无法反驳,仿佛盛夏淋了一桶冰水……’
叶歆微微一笑,欠身道:‘城守大人,你找我吗?’
赫洋愣了愣,回头扫向大门,见一名书生打扮的青年微笑着站在门口,瘦削的身形、文弱的气质,任何一点都不像能写出尖锐文章的人,不禁有些怀疑。
叶歆见他盯着自己没有反应,微微一笑,道:‘难得大人至今还拿着在下的文章,看来的确有些触动,不知在下所言如何?’
‘这真是你写的?’
‘如假包换。’叶歆轻松地笑着。
赫洋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再次打量叶歆,渐渐感到一种莫名的深沉,尤其是那对漆黑的眸子,像是深渊似的,看不到尽头,又像是大海,包容一切。
‘尊父与在下算是忘年之交,承蒙老人家不弃,聊了几次,相谈甚欢,我不忍见老人寿终之际被儿子扔走,因此写下此文,若对,大人当立即行之,若不对,在下也无言以对。’
赫洋走回书案后面,随手把纸卷扔在桌上,一脸无奈地道:‘你一个文人知道甚么?事情若有这么简单,我早就解决了。’
‘事情其实很简单,只不过大人想复杂了而已。’
‘哦!’赫洋紧盯着他问道:‘此话怎讲?’
叶歆轻笑道:‘大人所惧者,无非是丹络的姚跋,但他与此事毫无瓜葛,把他也考虑在内,岂不是庸人自扰?’
赫洋不悦地问道:‘你难道不知道他是我的岳父?’
‘岳父又如何?难道岳父比亲父更重要?大人为了不让岳父生气,因而舍弃亲父,这个理由若说出去,只怕没有几个人会点头。’
叶歆的话锋辛辣之极,赫洋被话一激,顿时涨红了脸,心里又羞又愧,不知如何回应。
叶歆得势不饶人,咄咄逼人地斥责道:‘你父生你养你,再无余子,晚年依仗儿子,这是天理人情,你若连这点孝道都没有,枉为人子,即使是你拥有才能,也不过是个无耻小人。’
赫洋顿时惊觉,点头道:‘你骂得对,我并非不想把父亲留下,但我那妻子对父亲一向有偏见,她仗着父亲之威肆意妄为,我也是有心无力,更害怕她和她父亲加害了我父亲。’
‘我见芒野城市容整洁,街面治理的井井有条,以为你是个有智慧的人,没想到你连这一点都没看清楚,我实在太高估你了。’
‘先生若有妙计,请助我。’赫洋恭恭敬敬地一揖到地。
叶歆见他能低声求教,可见他的本性,心中大喜,表面上还是不露声色,淡淡地道:‘计虽有,但大人畏妻如虎,恐怕说了也没有用。’
‘畏妻如虎’四个字让赫洋无地自容,若是换了别人,他一定会不高兴,但不知为何,面对这个瘦削的书生,他总是有一种气势被压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就向他低头,而且心里还没有任何的不满,仿佛自己是天生的属下。
叶歆正色道:‘我不是在开玩笑,以你的才能,前途无限,但如果受到妻子和岳父的限制,成就大概也就止于城守一职,不过……’
‘不过甚么?’赫洋的心神已被叶歆完全操纵,脑子只随着对方的言语转动。
‘不过姚氏一门还能支撑多久还是个疑问,姚跋的才能想必你比我清楚,而环绕在他身边的又是甚么样的人,你也应该见识过,这种权力绝不可能顺利交接,不是我诅咒他,姚氏一门的风光大概没剩几年了。’
‘你是说有人会来攻占这里吗?’
叶歆摇头道:‘不必外力,只要再等一段时间,姚跋手下的那些大将就会被眼前的巨富吸引,他们或者摆脱控制,或者再找靠山,甚至杀害姚氏一门,取而代之,原因很简单,这里太富了,能在财富面前不动心的人不多,而占着财富的人会成为其他人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