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牛苦笑道:“夜寒带着紫如姑娘的手谕以及大人的兵符前来,军令如山,我们也没有办法。”
“周大哥,不能撤啊!”冰柔满面焦急,望着在座诸将恳求道:“今天虽然败了,但我们还有机会,请大家帮忙。”
周大牛极念旧情,早年又与冰柔、叶歆相交,见她如此,心中不忍,忽然吼道:“我不属于官军编制,你们不出兵,我自己出兵!”
黄延功本就愤愤不平,见有人带头,立时附和道:“周兄果然豪情冲天,黄某愿助一臂之力。”
“我也愿!”
“我也愿!”
“谢谢诸位将军!”冰柔感动地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众将吓得连忙跪倒还礼,他们遭逢大败,都想复仇,又见冰柔以此重礼相求,凄然可怜,出兵的意愿再一次萦绕在他们的心头上,甚至比发兵之初还要坚定。
“你们……”
望着已经急哭的冰柔,夜寒的心情很沉重,他很清楚冰柔这一跪把众将的心都跪去了,此时此刻说甚么也没有用了。冰柔之情固然令人同情,但当他想起战败的后果,浑身上下就像是被寒气猛吹似的,毛骨悚然。
为了叶歆的大业,他还是苦口婆心地劝道:“诸位将军,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请你们三思,若悬河失守,我们这些年辛辛苦苦建立的大业就会毁于一旦。”
周大牛怒目吼道:“夜寒,你可以无情,我们不能无义,大人的岳母惨死在卧牛城,你做了甚么?论理你和卧牛城的官员们应该为此负责,而你却一再出言阻止我们报仇,还诅咒我们必然战败。”
黄延功冷冷地道:“这里是悬河城,我是众将之长,出不出兵我自会定夺,用不着你说话,你还是回卧牛城静候我们的佳音吧!”
夜寒举起兵符,厉色地喝问道:“难道你们要违抗将令吗?”
黄延功淡淡地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何况紫如姑娘卧床不起,这兵符和手谕是不是她给的还不知道呢!”
夜寒气得肺都要炸开,深吸了口气,将怒火压下,冷静地扫视着众将,淡淡地问道:“如今士气不振,兵力处于劣势,这些你们不会不知道吧?请问诸位,胜算有多少?我不是不让你们报仇,只是要寻找时机,大人正往肃州赶来,难道我们不能等一等吗?”
将领们都愣住了,夜寒所言都是实话。
冰柔愤怒的目光扫向夜寒,质问道:“我是大人的结发妻子,难道我的话不能算命令吗?”
夜寒见冰柔一再坚持,如果不说服她,众将也不会听从命令,心念一转,忽然高声唤道:“来人啊!请夫人回府中休养。”
一声令下,六名女侍官扶剑走了进来。
“你要干甚么?”冰柔手按佩剑,怒目望着夜寒质问道:“这难道就是你们的忠心吗?”
夜寒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端起身分道:“奉天马巡检司紫如大人之命,请夫人回总督府休养。”
“紫如!”冰柔愣了愣,脸上怒气更盛,尖叫道:“她凭甚么阻止我?”
“请夫人上路!”夜寒挥手示意,女侍官们立即扶住冰柔的两臂。
“住手!”周大牛怒吼一声,挥掌挡开了女侍官,愤然道:“夜寒,你不要胡来,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还是我们请夜大人回府吧!”黄延功断喝一声,吩咐道:“水胜,你亲自带人送夜大人回卧牛城,夜大人若有任何闪失,我唯你们是问!”
“是!”水胜朝着夜寒欠了欠身,道:“夜大人请!”
夜寒见众将连兵符令箭都不予理睬,知道自己再说甚么也无济于事,仰天长叹一声,黯然离去。
十一月初一,卧牛城的天空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这是入冬的第一场雪,黑压压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冰刀似的烈风在大地上肆虐着,割在脸上十分疼痛,人们都瑟缩在皮袍之中,急匆匆地往家赶去,希望能早一点回到温暖的火炉旁,享受这冬天独有的乐趣。
总督府外,夜寒被水胜“送”了回来,看着飘落手心的雪花,夜寒彷彿感觉到自己的心同样的寒冷。
“夜大人,我要立即赶回悬河城助战,你就在这里静候我们的佳音吧!”水胜微微一笑,策马又奔走了。
夜寒摇了摇头,喃喃地道:“这场仗毁的不只是军队,还有人心,有了这个例子,日后执行将令恐怕要难百倍,唉,大人甚么时候才能回来?”
怀着满腔的郁闷,他来到了圆舒轩的偏厢求见紫如。
紫如见了他这副神态,惊讶地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夜寒苦笑道:“众将不听军令,夫人也阻挠我执行军令,我一个人孤立无援,结果被赶了回来。这场仗只怕一定要打了。”
“这还了得……啊──”紫如惊得猛然坐起,伤口处刀割般的剧痛又使她倒了下去,原本已没有血色的玉脸白的像一张纸,额上冷汗直冒,气喘吁吁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夜寒沉声道:“悬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