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院很大,建在密林之中,与外面只有一条林间小道相连,十分隐密。庄前有小溪流过,溪边长满了鲜花,芳香扑鼻,再加上绿叶的清香,使叶歆一踏入庄前的树林便觉得身心舒畅,不由地赞叹连连。
进了庄子,轿子在一幢竹舍前停了下来,叶歆走出轿子,忽然发现面前有十几个人跪倒在地,向著江越潮行礼。
“大家都起来吧!”江越潮摆了摆手。
十几个人站了起来,他们早就看到了叶歆的轿子,心中猜测著轿中之人,本以为是江越潮的姬妾,没想到却是一个须眉男子,不禁有些诧异。
其中一位三十余岁的男子踏前朝著叶歆拱手道:“敢问这位可是名动天下的叶歆叶大人。”
“正是在下!”叶歆打量此人几眼,觉得他长得与屈显武有几分相像,心里也猜到了他的身分。
江越潮含笑而道:“叶兄,他是屈家三公子屈胜文,现任昌州学政,也是我的好友。”
“原来是屈兄。”叶歆含笑作揖。
屈胜文还了一礼:“舍弟经常盛赞叶兄风采过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文人含笑道:“王爷,藏龙阁内已经备好酒菜,不如边吃边谈。”
“好,叶兄,我们到里面细谈。”江越潮热情地拉著叶歆进入了藏龙阁。
藏龙阁建在山坡之侧,虽然不算华丽,却建得极为气势。走在其中可以感受到堂堂的皇气,可比皇城。
叶歆一入屋内便可察觉到江越潮建此楼的心态,藏龙之名无非是说他是藏著的天龙,待时机成熟便可腾空而起。
酒席间,江越潮指著在座诸人介绍道:“这些都是昌州名流。”
叶歆点头微笑道:“诸位的年龄都比叶某稍长,还望多多指教。”
在座的人也都客套了一番。
寒暄了一阵后,屈胜文忽然问道:“听说叶大人豪气盖天,以一人之力刺杀铁凉太子,震动天下,不知可有此事?”
叶歆早有心里准备,直爽的道:“传闻不实,屈兄莫要听信。”
“哦?不会吧?铁凉可是以此为由大兵压境。”
“此乃铁凉新太子之计,他这么做,无非是找个理由刺激一下士气而已。”
在座诸人都十分惊讶,没想到事情竟是这么一回事。
叶歆脸色沉了下来,摇头叹道:“叶某有负圣恩,实在惭愧,正准备回京领罪呢!”
江越潮和屈胜文对视了一眼,脸色略变。
屈胜文好言抚慰道:“铁凉意图昌州久矣,今日之事也是意料之中,叶大人不必在意,皇上也定然不会怪罪。”
“此言甚是。”江越潮笑了笑,话锋一转,问道:“听说姑姑被人所害,不知凶手可曾抓到?”
叶歆怔了怔,脸上倏的露出戚容,用力一拍桌子,骂道:“那些无耻小人,害我妻室,我叶歆不杀他们誓不为人。”
屈胜文宽慰道:“公主蒙此大难实在是天人共愤,但叶大人肩负朝廷重任,还望善自珍重,不要过于悲伤。”
“屈兄之言甚是,然而杀妻之仇不共戴天,叶某能力有限,还望诸位帮忙寻出凶手,叶某在此先谢了。”
叶歆站了起来向在座之人一揖到地,行了一个大礼。
江越潮和屈胜文面带深意地对视了一眼,此刻在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尽办法拉拢叶歆,而捉拿凶手则是一个重要的契机。
江越潮腾的站了起来,语气铿锵地道:“姑丈,此事包在我们身上,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掏出交给你处置。”
屈胜文扬声附和道:“我会向父亲进言,请他帮忙。”
叶歆见二人如此殷勤,自然明白他们的用意,心中暗笑,但脸上却表现地十分激动,道:“若是如此,叶某日后唯屈老将军马首是瞻。”
想到一旦叶歆投奔过来,自己一方的实力将会大大增加,两人立时笑了起来,心中甚是兴奋。然而对于叶歆这番话的用意,他们都自以为明白了,孰不知叶歆也正在暗笑他们愚昧,不知道从头到尾都是诡计。
“屈兄,不知前方战况如何?”
屈胜文脸色变得十分凝重,沉声道:“有些吃紧,不过我们兵力较多,又是以守为主,铁凉一时还攻不进来。”
叶歆察言观色,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心,知道战事的确有些麻烦。昌州是屈家的老本营,而青狼关前的大军又是屈家权力的保证,若有任何损失都会影响到屈家在朝中的地位。
“何不请朝廷派兵相助?”
“父亲已经上奏,只是需时颇长,难有大用。为今之计只盼能固守军寨,待敌军士气大减,再一举击溃敌军。”
江越潮含笑道:“席间莫谈政事,叶兄,我们吃完一起上山吧!”
“好。”
宴后,江越潮领著叶歆、屈胜文等人向山上登去,随行的还有十数名卫士。
山林苍翠,百鸟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