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歆摇了摇头,示意他看下去。
坐在龙椅上的太子见群臣都在为叶歆说话而勃然震怒,竟像小童似的发起了脾气,右手用力拍着龙案,斥喝道:“我是太子,我是监国,这里我说的算。这事只能听我的,快拉出去砍了。”
赵和淡淡地道:“皇兄,这种是乱命,父皇若是在此,也绝对不会这么做。”
太子扯着嗓子叫道:“别拿父皇来压我,哼!你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给我滚一边去,我现在的话就是圣旨。”
左侧步出一人扬声道:“太子奉皇命监国,诸位大臣不得无礼。二皇子,请你自重,不要乱了君臣的纲常。”
众人转头一看,原来是“定国公”孔华明。
孔华明斜眼瞄着叶歆,冷笑道:“此人对太子无礼,也就是对皇上无礼,对铁凉无礼,论罪当杀。圣命已下,你们难道要造反吗?”
叶歆也凝视着此人,见他眼中似有恨意,与程安一样,不禁心中微动,忖道:“难道我与他们有仇?不可能吧!今日我与他们初次见面,连话都没说,但是他们的眼中都有恨意,而且还要置我于死地,难道只是简单的因为这位太子吗?”心中的迷茫使他陷入了沉思。
面对孔华明的质问,赵和指着他厉色道:“此时并非与天龙决裂的良机,皇兄冒然行事已有不妥,你身为兵部侍郎,应该进忠言,而你却一味阿谀奉承,不顾铁凉安危。”
孔华明淡淡地道:“我只是看不惯你们逼迫太子。太子代皇上理政,所下的命令便是皇命,我们身为臣子只能依命而行,怎可抗命?”
赵和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再出言辩驳,而他的党羽都不再言语,纷纷退回了原来位置。
叶歆看着这一幕幕的变化,结果不但没有免去死罪,还加重了太子的必杀之心,不由地苦笑一声,心里开始做另一番打算。
狼牙贴在他的身后小声道:“大人,万一不行,我们拼着宰他几个。”
叶歆摇头道:“别慌,我自己有出宫之策,你见我眼色行事。”
“是!”狼牙狠狠地瞪着傲然端坐的太子。
太子揉了揉胖胖的脸颊,得意地看了一眼木然站着的弟弟,含笑道:“本太子是天命所授,命令绝不容许任何置疑。铁凉一直被天龙压制,沦落为奴国,身为太子,也是明日之君,绝不愿意看铁凉成为千古笑柄。从即日起,谢绝一切天龙使臣,我已命红老将军领大军出雪狼关兵犯银州,现在我再下令,青狼关的守军总帅韩梦昭领兵出击,让天龙知道我们的厉害。”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无不哗然,红逖更是呆若木鸡,久久不能自已。只有少数太子党羽早知此事,都含笑以对。
孔华明抢先赞道:“太子圣明,此时天龙朝皇帝老迈,正是起兵讨伐良机,只要杀了领兵的叶歆,雪狼关外必然大乱,趁此机会大举进兵可收奇效。若能一举攻下悬河走廊,我国疆域便可向东扩展数百里,大有好处,而且还可以牵制南面的屈复清,以收声东击西之效。”
众人又把目光锁定在叶歆的身上,这位手握雄兵而如今身边只有一名卫士的封疆大吏,将会是铁凉开拓疆土的祭品。
红逖望着叶歆,心里万分焦急,以太子之意是非杀叶歆不可,若想救只怕难比登天,若不救又于心难安,急得他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
反倒是叶歆颇为镇定,他自信殿上之人没有人能伤他,之所以留下来只是为了狼牙和五百亲兵能够安全离开。然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和平处理事件已经是难上加难,于是心中的天秤倒下了另一方,看了狼牙一眼,然后又把目光移到太子的身上。
孔华明眼见众人无话可说,还有人点头赞同,不由地更为得意,扬声又道:“红老将军出兵在即,今日杀此奸贼为红老将军祭旗,随后告诉天龙的那些无能之辈,铁凉将会一统天下,建万世基业。”
忽然,殿外又走进一员将军,正是程安。他满身是血,跪倒在御阶之前禀道:“启禀太子,城外天龙士兵已被我军全歼,卑职前来覆命。”
“什么?”叶歆惊得脸色煞白,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身子随之晃了晃,差一点站立不稳。
他身侧的狼牙两眼盈血,目露凶光,脸上全是杀气,直盯着程安,一边拔出马刀,一边吼道:“你杀我族人兄弟,我要宰了你报仇。”
他的身子未动,叶歆便夹着暴怒出手了,这是他第二次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震怒。第一次是在妻子被困笼中之时,而这一次是因为内心的自责而起。这五百人是为了自己而死,他们本可以在草原自由自在的放牧奔驰,是自己把他们带到了铁凉,让他们惨死在这异国他乡。一想到这些,他的内心就像被点着的火药似的,将压在心中戾气一涌而出,侵占了他的全部神经。
太子没有任何做出反应的时间和机会,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面前有身影晃动,接着便感觉到自己全身像是被万枝针同时刺中似的,又痛又痒,而且还动弹不得。
百官们只见到叶歆身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