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一抚着白须,扫视了众人一眼,这里以他的身份地位最高,自然便成了领袖,他不愿自己先上,于是沉声问道:“哪位掌门先上?”
“我去。”一个瘦长的身影闪了出来。
众人一看,是傲虎堂的刘栋平,因为傲虎堂是三流下品,因此众人并未对他抱有期望。
刘栋平手持一把薄刃血刀走到场中,向叶歆抱拳道:“刘栋平来领教高招。”
叶歆回了一礼,主攻上去,不到三合,便将他击倒在地。
接着,叶歆傲然冷笑,叫道:“还有一百二十三人,下一个。”
山风徐徐,叶歆背手而立,雪藤缠于臂上,青色道袍被吹得哗哗直响,鬓角的几根银丝随风飘飞,看上去既飘逸,又有威势,宛如不可超越的仙山。
“落云岭方志清求教。”又一条大汉纵了出来。
“一百二十二,一百二十一,一百二十……一百……”一旁的红緂边为叶歆担忧,边数着人数。
※※※
“三十五,下一个。”
战至天黑,叶歆又连续击败了八十九人,还剩三十四人。
叶歆的身心都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劳,头也有点昏沉,精神力大幅下降,身体也感到有点虚,但依然稳稳地站着,宛如扎了根的老树。
此时,山上一片漆黑,皎洁的月光洒在清凉台上,泛起点点银光。藉着月光,人们只能隐约看到人影晃动。
对于叶歆的武功、韧力、豪气,众人都十分佩服,就算是天下第一的高手,连胜九十四人也不是容易的事,况且叶歆战胜的都是一派之长。
李广一对叶歆极有兴趣,如此对手天下难寻,他等着与叶歆一较高下,又不想趁叶歆体虚气弱挑战,因此高声叫道:“叶大人,天夜已晚,不如休息一晚,明日再战。”
叶歆想趁着黑夜送红緂下山,对于李广一的提议自然乐意,于是应道:“就依李掌门之言。”接着拉着红緂坐在了离悬崖很近的一块大石上。
人们见他们背靠悬崖,认为他们除非跳下悬崖,否则无路可逃,因此都很放心,各派的弟子也送来酒食,有的从丹峰县城弄来了火把,使清凉台稍亮。
叶歆靠在红緂的身上养神,打算夜半送红緂下山。红緂怜惜地帮他擦着额角的汗水。
忽然,两个青年人走了过来,一人拿着火把,一人捧着食物和水,道:“叶大人,李掌门命我们送食物和水来给你。”
叶歆笑道:“多谢李掌门,东西我们收下。”
红緂接过篮子道:“李掌门倒还有些高人的风范。”
叶歆叹了一声道:“若不是赵玄华这个小人,我也不至于要与他们一战。”
红緂怒道:“不如趁夜杀了他,以除后患。”
叶歆道:“我也有此想法,方才就在找他,可惜他不知躲到何处,若此时我突然消失,恐怕他们会对你不利,还是脱身要紧,将来不怕没有机会收拾他,况且此战之后,我想这些门派不会再与我为敌了。”
红緂知道叶歆所做的都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偎在他的身边,温柔地撕开肉乾和馒头,一点一点地喂叶歆。叶歆也不客气,一面吃东西,一面养精蓄锐。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盯着他们。随着夜深,守夜的人都往山路行去,他们觉得只要守住山路,叶歆夫妻有任何动静都可以察觉,而且山路上风小,又有树林挡风,比清凉台上要舒服许多。
黎明前的时光是最黑暗的,恰好一大片乌云盖住了天上的皎月,崖上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山路上有大批的人拿火把守夜,不给叶歆和红緂有可乘之机。
而此时,红緂却一点一点地向崖边挪去。
山风呼呼地吹着,遮盖了红緂移动的声音,为了不让对方产生疑心,叶歆闭着眼睛安然端坐,用影子遮住在地匍匐而行的红緂。
红緂知道此举不但关系到自己的生死,还关系到叶歆乃至京中许多人的命运,不敢有半点大意,一边小心翼翼挪动身子,一边留意四周的动静。
三尺。
二尺。
一尺。
终于,她来到了崖边,手在崖旁摸索了一阵,石壁上的尖角不时地划过她的手,使她感到十分疼痛,但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摸了一阵后,她摸到了一条藤,粗如小臂。心下大喜,于是一手抓紧藤梯,一手搬动着自己的脚,直到全身都着力于藤梯之上。
叶歆并不是无所作为,他依然利用道力控制着藤梯,毕竟是数百丈的悬崖,不能大意。除了红緂用手抓紧藤梯,他还用细藤缠着红緂的身子,一点一点地往下放,因为前面的一段最危险,等爬到一半,红緂自然就熟练了。
红緂慢慢地向下爬,猛烈的山风不时地吹动着藤梯和她的身子,在半空中晃动的感觉令她心惊胆颤。她死命地抓着藤梯,直到猛烈的山风吹过,方才继续往下爬。
爬了一阵,抬头往上看,已离清凉台颇远,紧张的心情也松了一些,于是停在半空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