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六月二十,正是叶歆的成亲之日。
刘管家和丁才早已将叶府布置完成,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府外的小路被轿子和马车塞的满满的,既然皇上有旨,让百官道贺,谁敢不来。
京中数百名大小官员来了不少,一、二品的大官虽然没亲身来,但也派了管家前来道贺,不但官员来了,连京中的名流士绅们也来了,叶府应接不暇,府内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只好让他们站着。
叶歆披红挂彩,站在堂前招呼宾客,见旧识新交相偕道贺,心里百感交集,他曾幻想过成婚的一天是甚么情景,却如何也想不到竟是这般情况。
“荣亲王、廉亲王到!”
这一声叫喊令热闹的叶府顿时鸦雀无声,都向门口张望,大皇子荣亲王和八皇子廉亲王出现在叶府原本不是甚么大事,可两人都是刚失宠的皇子,自从异荷案之后一直隐居在家,半步不出,此次专程前来叶府道贺,其中代表了甚么意思,的确耐人寻味。
叶歆也大吃一惊,虽说赐婚是天大的荣幸,但对皇子们来说,也只不过是皇室拢络下臣的手段之一,并无特别之处,而且自己只是个五品官,不值得两位皇子亲临道贺,而且其他的皇子都没来,可见二人此行必是别有用心。
虽然心存疑惑,但他不敢怠慢,表现的受宠若惊,急步走到府门外相迎。
门口有两顶华丽的绿绒轿子已经落轿,侍从打开了轿帘,右侧的轿子走出来一名中年男子,大约四十左右,狼眉鹰眼,脸颊瘦削,面色阴沉,没有一丝笑意。左边的轿子也走出一人,大约二十七八岁,尖嘴方脸,身材略矮,却总是仰首斜视,神色倨傲。
叶歆一看就知道年长的是大皇子,年轻的是八皇子。细心观察之下,发觉两人唯一的共通点就是当他们看到了自己不起眼的府第,以及狭窄的小巷,皱了皱眉,似乎很不情愿来。
见两位皇子如此反应,叶歆心中纳闷,既然两皇子不愿意来,为甚么又来了呢?他略加思索,觉得二位皇子前来也许是为了借这个场合重新建立声望。
“参见荣亲王、参见廉亲王!”
“免了。”大皇子的语气像冰一样冷,令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廉亲王看了看四周,一边摇头,一边撇了撇嘴道:“叶歆,父皇赐你成婚,这是天大的荣恩,你在这种破地方成婚,岂不是有意令父皇丢面子?”
围观的人都愣住了,二位皇子前来似乎像是来挑剔叶歆的不是,而不是来道贺。皇子居然当着百官说出如此不得体的话,不得不令人吃惊。
叶歆虽然心中十分不满,但对方是皇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发作,但在百官面前又不能示弱,略想了一下,不卑不亢地道:“下官觉得这才能显出皇上是千古的名君,下官一介末吏,本不当如此殊荣,但皇上天恩,赐下官与拙荆成婚,本应大肆铺张,可惜下官做的是天龙朝的官,皇上再三告戒百官不可过于奢华,下官这么做正是遵从皇上的圣训,是对皇上的敬意。而今百官驾临,更有两位皇子屈驾寒舍,这已是天大的荣耀,令寒舍蓬荜生辉,何必再要其他的摆设。”
周围的人听了暗暗点头,心想不愧是新科状元。
大皇子凝视了叶歆片刻,吩咐道:“上礼。”神色略有改变,但语气仍是那么冷。
他身边的侍从,立即将手上捧着的贺礼送叶歆手上。
叶歆躬身双手接过贺礼,再转交给身后的刘管家。
八皇子似乎仍是不太喜欢叶歆顶撞他,随口叫人送上贺礼后便没有再说甚么,慢步走了进去。百官们纷纷上前见礼,他并不搭理,迳自走到正喜堂内,在左手第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大皇子的态度稍好,见到相熟的官员,随意地点了点头,但并不多言。
叶歆心里嘀咕,两位皇子这等性格,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支援?尤其是八皇子,如此倨傲刻薄,在他手下当差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可他的势力偏又强大,可以说整个刑部都差不多在他的掌握之下,实在令人煞费思量。
吉时未到,宾客在院中厅中闲谈,宋钱和马怀仁也以宾客的身份在座,他们相互使了个眼色,一起走到内院无人的西厢。
“东主,都安排好了吗?”
宋钱道:“安排好了,红小姐说只要我们把公子留在府中便可。”
马怀仁担心道:“只怕公子明日会迁怒于我们。”
宋钱无奈地道:“事到如今也无他法,明日一早,我们来请罪吧!公子是明理之人,他也应该明白,我们为他做的都是必要的,就算一时责怪,我们也只能受着。”
马怀仁点了点头,又道:“方才在厅中之时,我听到有些官员对公子大出风头有些妒忌,这事不能不防,公子本不想现在就引人注目,可三个月连升三级,不可能不引起某些人的妒忌,这事我们要小心应付,不能让那些小人偷放冷箭。”
宋钱道:“马老说的对,公子叫我们安插的人训练好了吗?有了这班人,应该可以起到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