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生活充满了未知的刺激。
在深圳,这个号称男女比例1:7的地方,虽然远没有上海的繁华,也没有上海人的那种精明,但却人人善于算计。偶尔遇到些淳朴的山里人来这里打工,却因为钱被抢被偷被骗而惟有落乞,我很爽气掏出些钱来给他们。出来混的,谁都不容易。我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辛酸。
我先是在一家药品公司做基础销售,做了有7个月,吃尽了冷暖酸甜,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我无数次的想到了放弃,最后我总是无故的想到了韵韵,于是坚持了下来,等第14个月的时候我终于升到了销售总监。然后在一次正常的客户回访时,那个客户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合作,他手上有一款进口的保健药品,需要打开中国的市场。他看中了我的精明与踏实,如果我愿意合作,我将拥有其中15%的股份,年底分红至少200W而且还不包括其他的收益。
我考虑了3天,悄悄的做了调查,确定没有问题后,我做了该系列保健药品中国区的一级代理。
在他乡的日子里,我会给家里打个电话,我现在用新的手机号码,新的MSN,新的QQ,我换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偶尔我会逗逗老妈,想我不?没我的日子过的滋润吗?老妈那边大概已经知道了我离去的原委,常常叹着气唠叨着我回去。
小刀和杀手在我离开上海的几个月后居然都选择了出国,就像是走了我老路,选择了逃避。小刀卖了酒吧,去了日本,说是去学习语言;而杀手好象选择去了一个中东的国家,作为电视工作的支援志愿者。
我们都懦弱的逃跑了,远离了那个让我欢喜悲伤的城市。
韵韵和晶晶有时候会到我家,看看我爸妈也问问我的情况,我让老妈不要透露我的联系方式,老妈这点不错,坚决的执行了,只是电话里会和我说,韵韵老是问我情况,和什么时候回来。老妈说的时候会有点惋惜,有点责备,就像是在问我,你舍得吗?每当这个时候我会心里一酸,就像被刀子割过一样。
还有的是我没想到的是,李有为不晓得怎么知道了我家的住址,逢年过节,经常拎着东西往我家跑,我没想到的是原来这小子也是个性情中人。
我妈和我说起这些的时候老埋怨我,你呀,还不如你同事好。
我呵呵一笑。
其实,我也关心着上海,也关注着他们。有时候我也会问老妈,他们怎么样了?老妈也会简短的说说。我一直想问的老妈,韵韵又怎么样了?只是,话到嘴边,却从来没有说出口。
心不是我的了,人怎么样又何必知道呢?
在我升到销售总监之前,我看到这样一则新闻:警方在经过多年的紧密侦破,并由打入犯罪集团内部的探员的努力,成功端掉一个特大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经济犯罪团伙,在抓捕过程中,有若干名歹徒负愚顽抗,与警方展开枪战,最后被击毙2名,伤6人,枪战过程中造成无辜群众被波及,一死2伤。该犯罪集团为上海市正伟集团……
我紧张的扫过被抓和在逃人员名单,没有发现刘静的名字,还有一个没有名字的叫王翔,就是当年的那个眼镜经理。
我打电话给老妈问情况,也托朋友打探那边的消息,甚至给王队打了电话,但都没有具体的消息,王队也只告诉我犯罪集团被一网打尽了,其他的都不知道。我想既然这样的话,刘静和王翔应该是没事的吧。直到1个月后,我在北大的报告厅看到了王翔,他穿着警司服,带着勋章和绶带,坐在上面讲演。台下的掌声雷动。那天晚上,我去找王翔,在他的房间里,我才知道刘静的死讯。我看到双手捂着头的王翔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涂成黑色的戒指,他对我说,这是纪念他死去的未婚妻。
刘静走的时候心里已经没有恨了。她继续留在那个公司只是为了帮助她心爱的人完成他的工作着,最后就在那起枪战中,为了保护心爱的人,刘静倒在了血泊中。
我看着王翔的泪顺着指缝流了下来,我说不出任何话,半晌,我离开了宾馆,关门之前,我问他:”你的真名叫什么?”
“刘飞。”
“珍惜你的生活吧,他是你心爱的人用鲜血换来的。”
出了门我也哭了,刘静,你终于抱了仇了。你也不是没人爱的。你在天上快乐的飞的时候,记得看看我们。
不知不觉间,我在深圳已经待了一年零11个月多了,再过12天就整整2年了。时间的消逝,也许是刘静的死,让我看清楚了很多东西。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吧,我变的有些不再执着于计较,也不再执着于过去。
还有12天,蛤蟆也就该出来了。
我决定回去看看,看看蛤蟆,看看晶晶,听老妈说,蛤蟆和晶晶的孩子也生了,是女孩子,叫陈爱晶,蛤蟆起的。
也看看孩子吧,他该叫我叔叔吧。
我交代好了事情,飞回了上海,我没和家里打过招呼,以至于我敲开家门的时候,老妈砰的一声把手的盆掉在了地上,抱住了我,又哭了。
“老妈我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