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熊啸天、叶知秋会尽量拖延,但留给任逍遥的时间最多只有一个时辰,单靠这点功夫要想毫无遗漏的查遍三殿五阁,完全没有可能,因此在龙菲芸、柳凝涛经过商议,决定将主要的搜寻目标定在掖庭殿、光天阁、甘露阁。
掖庭殿是举办各种典礼、仪式的首要场所,占地虽广,平素确甚少使用;光天阁原本用于储藏金银珠宝,乾德宝库建成前,天极教所有财富尽数存放在那里,故暗格、密室极多;甘露阁乃教主御用的练功房,寻常人众不得擅入,三处地点都是秘密关押龙吟啸、秦怀玉、张劲宏的极佳场所。
绕过几处岗哨,任逍遥悄然来到光天阁。日间守备和夜晚相比,果然逊色许多,阁外执勤的内卫仅有两班,来回巡视的间隔即使用走都能避过,唯一麻烦的是光天阁三十二扇棱窗全部紧闭,且以逍遥无极掌的内力竟然震之不开,显然绝非简单的插上木栓,而是从里面用铜锁完全锁死。
唯一的办法是由大门进入,但守在门外的四名郎官寸步不离,除非恃强硬闯,否则很难有机会探得光天阁虚实——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的想法,在任逍遥眼中,别说区区四名郎官,十名又能如何?
光天阁外是个阔达三十亩的广场,地面用上好的大理石铺就,光亮耀眼,奕奕生辉,兼之教众时刻打扫,要说一尘不染半点也不为过,就连负责执勤的内卫走在上面也得小心翼翼,免得脚底打滑摔个底朝天。
内卫队长贺子强人称“贺老实”,投身天极教已有十年,从最初烧火打杂积功升至今天这个位置,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半点纰漏,随他巡视的二十名劲卒,均是内卫中的佼佼者,个个以一当百,武功了得,单看他们行走时的步履气度,便知绝非寻常教众所能比拟。
贺子强练得是内家功夫,耳目十分灵敏,虽然上头并未发话,让他刻意加强戒备,但自从昨日开展全城搜捕后,他便时刻小心谨慎、全神贯注,唯恐绝杀气急败坏之下作出什么大肆破坏的举动。
眼看走到光天阁正门,贺子强规律性的向四名郎官点点头,以示整个巡查过程并未发生异状,此时此刻,众内卫的精神往往会有所放松,毕竟相对于光天阁外的各个角落,大门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但贺子强的注意力反倒更加集中,他很清楚,真正擅于潜伏的高手,挑得往往就是他们内卫最泄怠的当儿。
果然,在他目光瞟向正门的刹那,左侧走廊尽头忽地闪过一个迅捷无论的黑影!尽管是从眼角擦过,尽管是在弹指一挥间,但凭借多年的经验,贺子强毫不犹豫认定入侵者就在拐角,高嚷道:“什么人,站住!”
话尤未落,众内卫立刻分做两组,左右包抄过去,贺子强本人连同两名郎官则纵身跃上阁顶,防止对方绕往别处,声东击西。
奈何任逍遥用得是调虎离山之计,所谓黑影不过是他扯下的半面旌旗,所谓疾闪而过无非是夹在主梁缝隙中迎风拂动而已,至于恰巧被贺子强他看见,也是他以弹指烈焰的内劲刻意造成的。当然整个布局十分严密,巧妙的利用风势及周围的特定环境,即使是几十年的老江湖,也会误判成旌旗被大风吹落,恰巧卡在转角附近,以致被误认作人影。
贺子强的吼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内卫冲向的走廊的时候,任逍遥先行掠上屋顶,横移数丈后立刻跃下,与贺子强他们打了个时间差,把守大门的两名郎官早便慌了神,一个瞧向头顶,一个注视内卫,混没注意到身周,只觉耳畔拂过一阵轻风,定睛再看时却哪还有半个人影。
“我道什么东西,原来是块破旗。”众内卫的漫骂彻底掩盖了大门合上的吱呀声,任逍遥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的进入光天阁。
乾德宝库建成后,光天阁改为储存书卷、字画及教中各类典籍、卷宗,放眼望去,上好的楠木书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移动其中任何一组,都可能出现密室暗格,若然挨个去试,没有半天功夫休想查遍,幸亏龙菲芸喜好书画,常来光天阁取用,虽然未必清楚这里的所有状况,但加上任逍遥对机关布置的熟谂及“穿墙入户,盗宝取物”的丰富经验,短时间完成搜寻倒也并未全无可能。
确认前六组书架并无异状后,任逍遥开始检视左首第七组,据龙菲芸所说,顺数第五个栅格后有个开启密室的机簧,只要轻轻一摁,书架便会移动,露出暗藏在墙体夹层的密室。
换成普通人,得到如此确切的指示,肯定毫不犹豫的搬开推积在栅格内的书卷,然后触动机簧。但任逍遥却极其小心,第一步,查探周围是否有灰尘堆积,若有,那么即使动作再轻,也将留下难以抹灭的痕迹。片刻后,任逍遥笑了,看来负责清扫的教众颇为勤力,将整组书架打扫的一尘不染。第二步,带上金丝手套,以免触摸机簧时指纹印在上头,被对方察觉。
“轰——轰——”密室洞开,琳琅满目的各式字画映入任逍遥眼帘,相较于大厅,这里的灰尘的显然甚多,任逍遥不敢怠慢,开始他的第三步——褪去鞋履,纵身掠入密室,以免留下足印。
晃眼间功夫,任逍遥便略带失望的退将出来,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