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宇雄躯剧震,瞬间陷入思潮翻涌的漩涡。
四十年前,时任中原武林盟盟主的天极教创教始祖赵匡胤于陈桥驿发动兵变,建立大宋,随后灭荆南、平后蜀、降南汉、收南唐,使北宋成为雄踞一方的强大帝国,太宗皇帝赵光义继位后,承接乃兄遗志,先后降伏闽南、吴越、北汉,完成一统中华的丰功伟业。
然而,就在赵式兄弟忙于开疆辟土、荡平五代十国的乱世时,中原武林却暗中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剧变,赵匡胤乃人中之龙,焉能不知,无奈忙于国事,难以分身,于是趁着率领文物百官前往南岳衡山祭天之际亲自拜访昔日故友访独孤宇(注意:是拜访不是召见),邀他出面执掌中原武林。起初独孤宇一力推辞,直呈自己素性闲散,不愿为世俗功名所累,直到赵匡胤伏地顿首(论辈分独孤宇较赵匡胤为长,且曾数次救他性命,故赵匡胤虽已登位称帝仍对独孤宇礼敬有加)说出“独孤不出,如苍生何”的言语时,他才欣然应允。赵光义兵征北汉时,预料中原武林必有动荡,亦亲自作书恳求独孤宇统领群豪,信中写得同样是“独孤不出,如苍生何”,如今晓尘同样以这八字相邀,岂容独孤宇拒绝。
“非凡,今日仪式由我亲自主持。”独孤宇双目精芒大盛,脊挺肩张,显现出一代宗师的坚凝气魄,朗声道,“烦请大师回禀晓尘方丈,独孤宇重出江湖,不日亲率衡山派弟子赶赴少林。”
“盟主高义,武林幸甚,家国幸甚!”饶是晓尘修佛数十载,早将心性修养磨砺宠辱不惊,闻言亦热血沸腾,泪如泉涌。
“岳父……”林非凡犹待阻止。
独孤宇挥手打断,取下挂在墙角的巨厥剑,肃容道:“老夫一日未死,修罗教、绝杀一日休想入主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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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良斌的灵堂设在衡山派大殿,左右两侧高挂挽联,左书“忠魂不泯热血一腔化春雨”,右书“大义凛然壮志千秋泣鬼神”,正中悬着个大大的“奠”字,显得肃穆庄严。供桌上摆着“衡山派护法弟子李良斌之位”的灵牌和菜肴果品之类的祭物,两旁香烛高烧,祭幛多置。
自独孤宇而下,衡山派众人俱身着孝服,垂首肃立。
仪式尚未开始,焦伟华、陆岩、王超、李哲等已哭得泣不成声。
独孤宇缓步走到长明灯前,开始宣读祭文“至道元年三月,乃我衡山派弟子李良斌仙逝安厝之前夕,独孤宇谨率……”
“且慢!”长啸声中,一个飘逸俊秀的身影飞掠而至。
“任少侠。”林非凡见来人正是失踪多日的任逍遥,惊呼道。
“任逍遥,我师父的遗体呢?”陆岩高嚷着扑将上去,却给身旁的卫思函死死抱住。
“你不是溜了吗,回来作甚。”刘东明冷冷道。
“我说过七日内必查明真相,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任逍遥傲然道。
“大哥哥,你知道谁是凶手了?”林毓秀笑意盈盈的跑到情郎身边,柔情似水的嫣然道。一别数日,她早已想煞了任逍遥,此刻心中之欢悦可想而知。
“笑话,你连人都不在衡山,如何查探。”周凯低斥道。
“任逍遥胡言乱语,扰乱灵堂,给我把他赶出去。”焦伟华大喝道。
“哈哈哈,莫非焦前辈心中有鬼,这才不敢让我把话说完。”任逍遥淡然自若的笑道。
“你……”焦伟华勃然大怒,忿然道。
“为华,住口。”独孤宇心中一动,示意道。
焦伟华不敢违逆,狠狠瞪了任逍遥眼,讪讪退下。
“任少侠,李师弟遇害一事你真的查清楚了?”林非凡急切的问道。
“幸不辱命。”任逍遥拱手道。
“谁是幕后主使?”王超、李哲齐声问道。
“现在说出来只怕诸位不信。”任逍遥深吸一口气,淡淡道。
“你想怎样?”刘东明有点有不耐烦的道。
“诸位不妨听我详加分析。”任逍遥信心百倍,沉声道,“李前辈临死前脸上骇异的表情我想大家都看到了罢。”
刘东明愕然道:“师弟骤遭绝杀暗算,心中惊讶自也在所难免。”
任逍遥莫测高深的微笑道:“李前辈乃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高手,我想就算遇上恨天也不可能惊骇至斯吧。”
众人纷纷点头。
朱韬问道:“那李师兄当时的表情该如何解释呢。”
任逍遥悠悠道:“很简单,李前辈根本不敢相信那个人竟会杀他。”
陆岩恍然道:“你是说师父对凶手本信任有加,完全没有想过……”
任逍遥缓缓点头道:“没错,这也解释了为何当晚值夜的贵派弟子没有听见任何响动,因为直到李前辈遇害前,凶手未曾流露出任何动手的意思,而从他出剑到李前辈丧命只是刹那间的功夫,再想呼救已力不从心。”
刘东明皱眉道:“如此说来鄙派上下凡与李师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