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拥而入,只见林非凡、独孤虹肃立窗边,朱韬手中则捧着柄断成两截的铁剑,面色凝重的站在一旁。
“这……这是师父的佩剑,朱师叔从何寻得?”陆岩大惊道。
“床下。”朱韬肃容道。
刘东明面色铁青,沉声道:“李师兄的宝剑乃深海寒铁所制,除师父的巨厥和泰山派的紫电、青霜等神兵外,寻常利刃是斩不断的。”
陆岩咬牙切齿,指着任逍遥冷哼道:“李师叔别忘了,他的冰魄玄霜剑可也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没错,这就是他杀害恩师的铁证!”王超戟指喝道。
周凯、焦伟华、朱韬、刘东明同时向任逍遥投去疑惑的目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任逍遥脸上泛起冷酷神色,仰天笑道。
“单凭一柄断剑尚不足以认定任少侠就是凶手。”林非凡缓缓道。
“难道还要人证不成?”陆岩顿足道。
“所有线索全都指向任兄,看来对方是有意栽赃啊。”卫思函喃喃道。
“哼,任逍遥是你什么人,为何处处维护于他。”陆岩胆子再大,也不敢拿林非凡撒气,只好对着卫思函发火。
“掌门、恩师、诸位师叔师伯,思函以性命作保任少侠绝非杀害李师叔的凶手。”卫思函剑眉紧蹩,断然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这小子是一伙的。”陆岩大怒道,“说不定……说不定恩师遇害你也有份。”
“血口喷人!”卫思函暴叱如雷,朗声道,“昨夜我根本就没离开过卧室,同房的段师兄可以作证。”衡山派上下除独孤宇和林非凡夫妇外,就属李良斌待他最好,陆岩不分青红皂白,非要将他牵扯进来,实在让人窝火。
“行啦,都少说两句。”林非凡喝止道,“朱师弟,你不是有话想问么。”
朱韬略一点头,沉声问道:“陆师侄,今早除你之外,还有谁进过这个房间?”
陆岩回答道:“只有王超、李函两位师弟,师父的遗体就是他俩抬出去的。”
朱韬肃容道:“能肯定么?”
陆岩双目射出缅怀的神色,点头道:“我怕有人破坏现场,特地将窗户反锁,至于大门钥匙则一直贴身存放。”
“这么说来大伙眼前的情况和命案发生时相差无几。”朱韬将目光投向墙角那滩血迹,肃容问道,“李师兄当时就躺在这里么?”
“是的。”陆岩潸然泪下,哽咽道。
“哭,光知道哭能为李师弟报仇么?”周凯斥责道。
“师叔息怒,陆师兄也是一时情急……”王超、李哲急忙解释。
朱韬暗忖:陆岩真是糊涂,连自己话中有话都听不出来,只好明明白白的问道:“李师兄遗体是平趟还是卧躺,面朝哪个方向,有没有被搬运或是移动过的痕迹?”
陆岩匆忙答道:“师父上……上半截身子倚住墙角,两腿略微撒开,大致……”他不清不楚的说了半天,众人依旧听得满头雾水,最后索性一屁股坐下,摆出李良斌当时的模样。
“王超、李哲,陆岩的动作没有偏差罢。”朱韬肃容道。
二人先不答话,上前搬腿移胳膊的折腾了好一会,才道:“朱师叔,就是这样了。”
朱韬凝视片晌,两眼射出深有所悟的神色,大大冲淡原本郁结于双目的哀痛神情,断然道:“人死后六个时辰内,尸体肌肉会逐步由松弛转为僵硬甚至痉挛,从李师兄四肢摆放的位置和方才检视过程中发现的尸斑位置分析,凶手并没有过多的触碰遗体。”
周凯不加思索的说道:“邓风、高强就在门外,凶手焉敢久留。”
“不,凶手既然敢来,肯定十分清楚他俩的脾性,知道若无李师兄首肯,邓风、高强断然不敢入内。”朱韬分析道,“但为什么他只把短剑塞进被塌里,却不将李师弟拖到床下及清理血迹呢?”
“很简单,凶手想让我们尽快发觉师父遇害,却又故意隐瞒宝剑折断一事。”刘东明脱口便道。
“刘师叔的想法未免……未免幼稚了些。”卫思函淡淡道,“既然凶手有意遮掩他兵刃锋锐的事实,大可将断剑带走,何必费尽心思的藏起来。”
“有道理,他这分明是想栽赃嫁祸。”周凯恍然道。
朱韬续道:“李师兄遇害时背靠墙角,这就排除了凶手施以偷袭的可能。”
焦伟华愕然道:“不用毒药、迷香,且从正面攻击,一招毙命,试问普天之下谁有如此能耐。”
任逍遥立刻猜到各中玄机,只是以嫌疑人的身份不便说话。
林非凡、独孤虹等人纷纷凝神苦思,瞧他们个个眉头深锁、面露难色,显然也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结论。
幸好在场的还有一个卫思函。
“其实杀害李师叔并不需要太高的武功。”卫思函双目闪亮起来,嘴角曳出丝苦涩凄沧的笑容,一语惊人道:“只要博得李师叔的足够信任,让他不做任何防范,相信本派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