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遥一边喝酒,一边观赏着四人打斗,只见叶知秋身法曼妙,步履轻灵,忽攻忽守,倏进倏退,尽管处围攻之中,依旧不减其潇洒从容之态。徐超棍势虽猛、石涛笔法纵精,却哪里挨得着他半片衣角。
李天霸口中呼喝,挥刀猛砍,招招蕴劲十足,大开大阖,尽都是些不要命的打法,他心里盘算得当,即便胜不了叶知秋也要与他拼个两败俱伤。
任逍遥见叶知秋一时无法占得先机,正欲起身相助,忽觉一双湛蓝色的钢爪抓向自己前胸。
暗施偷袭者自然是刁铁民,他见任逍遥与叶知秋同桌,想来定是他的朋友,于是狰笑一声,出手相攻,妄图将任逍遥擒住,借以要挟叶知秋。
“自不量力!”任逍遥放下空酒杯,眼内酒意不翼而飞,亮起锐利如鹰隼的神光,随意拿起双竹筷径直戳出。说来也怪,刁铁民的双抓离任逍遥胸口尚有尺余,竹筷竟后发先至,点到他双眼之前。刁铁民若不回抓相救,能否伤得对方尚未可知,但自己那对招子从此就得废了。
情急之下,刁铁民陡然将头侧开,堪堪避过任逍遥一击,同时手腕疾转,双抓趋前,猛地抓向对方右臂。
“好家伙,有两下子。”任逍遥见首招未能奏功,装模作样的夸了刁铁民几句,接着虎臂一分,赫然使上了“逆天神掌”第十八式“月异星邪”。
三十六路“逆天神掌”俱以刚猛著称,唯此一招虚虚实实,变幻莫测,令人防不胜防。任逍遥悟性奇高,仅仅见易天寒使过几次,便学了个八九不离十,刁铁民击至中途,陡见任逍遥双掌翻飞,护住身前,滴水难入的守势中暗蕴杀机,料定奈何不了对手,只好先行退却,以图后进。
“打你‘曲泽’‘巨骨’。”任逍遥低斥一声,手中竹筷闪电般击出,一前一后奔袭刁铁民,刁铁民心中暗喜:我这双钢抓经寒铁百炼而成,纵是寻常刀剑亦能折断,何惧区区竹筷。况且‘曲泽’‘巨骨’二穴,一在臂弯,一在肩头,只须回肘守御,绝无可能为对方所乘。于是左爪凝立不动,右抓成蛇形探出,满拟一招化解对手攻势。
任逍遥掷筷时所使手法乃孟氏暗器中的绝学——南辕北辙,与寻常门路大相径庭,当先那根竹筷初时迅若闪电,离刁铁民尚有两尺时却倏地变缓,第二支则猛然加速。
刁铁民猝不及防,招式已老,电光火石间,脑海陡然闪过个念头:救?还是不救?任逍遥说得清清楚楚,攻他‘曲泽’‘巨骨’,可依竹筷来势,却分明指向胸腹。
“声……声东击西。”刁铁民很快作出判断,左爪仓促捣出。
他的举动正中任逍遥下怀,手臂方自伸直,两支竹筷恰好在空中撞到一起,随即方向立转,不偏不倚正中‘曲泽’‘巨骨’二穴。
这两处穴道极是紧要,若有阻塞,半身立瘫,刁铁民一时大意,落入任逍遥圈套,内劲直透脏腑,登觉痛彻心肺,禁不住嗷嗷大呼。
“你在鲁东作恶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日。”任逍遥望着瘫倒在地的刁铁民,厉声训斥道。
“我……”刁铁民哑口无言。
“叶兄,我来助你。”任逍遥袖袍一拂,扑向石涛。
“多谢兄台好意,我只不过想多见识他们几招,无须相帮。”叶知秋说着长剑圆转,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徐超一计杀招。
任逍遥心下释然:我道李天霸等人功夫不过二流,如何能与叶知秋相持至今,原来他是为了体察三凶连环进击的招式配合,这才未尽全力。
“萧萧煞煞绝乾坤!”斗至分际,叶知秋仰天长啸,攻势瞬间暴涨,但见朵朵剑花不住闪现,宛如漫天星雨当空撒下,四面八方都是剑光人影,看得三凶眼花缭乱,胆战心惊。
任逍遥亦未见过如此美轮美奂的招式,心中大是叹服,尚未来得及出口称赞,李天霸、徐超、石涛已俱各中剑,踉踉跄跄的跌退一旁。
“南七北六十三省绿林盟总瓢把子果然名不虚传。”任逍遥含笑递上大坛美酒,叶知秋也不推辞,一把扯下封塞,大口大口的喝了个干净。
“爽快。”任逍遥豪气顿生,陪他共饮。
“多谢兄台替我收拾了刁铁民这个败类。”叶知秋搁下酒坛,拱手道。
“铲奸除恶乃我辈本分,何必言谢。”任逍遥哈哈大笑,朗声道,“倒是总瓢把子的剑术着实令我大开眼界。”
“兄台施展暗器的手法,在下亦佩服的紧。”叶知秋双目灼灼生辉,油然道。
“敢情他俩素不相识。”刁铁民懊恼不已。
“对了,还未请教兄台大名。”酒过三寻,叶知秋兴致盎然的问道。
“在下姓任,草字逍遥。”任逍遥现出一贯的洒脱,毫不避讳的答道。
“‘风流盗侠’任逍遥?”叶知秋双目射出兴奋神色,惊异道。
“呵呵,风流二字可不敢当。”任逍遥抱拳道。
李天霸、徐超刚要上前求饶,骤问“风流盗侠”四字登时吓得毛骨悚然,叶知秋只说要取石涛性命,或许还能饶过他俩,但任逍遥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