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三衰六旺,天有不测风云!
步兵意气风发地向着四方推进,海军的战舰,大船停于港内,小船穿梭,运送物资,小心警戒。
海军水师提督毛阶还清清楚楚记着那天的事。
那是一个闷热的中午,战舰停在锚地,毛阶在船舱小息,他有午后休息一小时的习惯,睡着睡着,忽觉得大汗淋漓,醒起来一看,只觉舱内光线开始变暗,毛阶心中一紧,冲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
立即他脸色大变,远处海面上,生成一片乌云,潮涌一般铺天盖地而来,势如奔马,转眼即至,气势逼人。
风声大作,天完全黑了下来。凄厉怪啸的风声夹带雨水,打在人身上辣辣生痛。
起了波浪,船只起初有些摇晃,接着无论多大的船只,全都前仰后伏起来。
大家的脸都唬成白的了,毛阶脸色则是铁青,接连下令:“升风暴旗,吹号、放炮,所有船只就地下锚,放备用锚,下小锚!”
信号放出了,旗舰上信号炮0平0平作响。
慌乱中二条往锚地的巡逻炮舰相擦,刺耳的擦碰声传出来,受反作用力一激,其中一条炮舰撞上了大型医疗船“扁鹊”号,这一撞击之力何其大,把“扁鹊”号船上所有的人都弄跌倒!
情况非常严重,所有的船动手放锚,宣布下锚的钟声当当当地响成一片,沉重的铁锚被抛入到海底,扎根淤泥中。
大型舰只一般有六个锚:二主锚,一备用主锚,一尾锚和二小锚,如今六锚齐下,希望能够顶得住。
如果在外海,由于有机动力,大船并不害怕风浪,不过停在港内,只能依靠锚了。
浪来了,巨浪湍急凶猛,一个浪打过来,从船头打上来,经过舰桥,一直卷到船尾,房间进水,上得很实牢固的船舷扶梯被浪花一卷,立即松动移位,“乓,乓,乓!”甲板上的杂物都滚到了海里去。
海浪湍急凶猛,下了六锚的大船,被海浪一托,抬升了数米,锚链猛然崩直,海浪蓦进蓦退,悬空的船只先因为惯性向上冲,再以自由落体式运动沉重地落到水中,全部甲板都浸沉在水里,只有甲板上的建筑露出了海面!
然后徐徐提升出水面,船上的穿着红帆布夹木头救生衣的官兵们毛骨悚然,毛阶全身都浸湿,只觉得海水暖暖的象浸在血水一样。
大自然,就象玩玩具一样肆意**着人类的小小船儿!
帝国来的较小舰只命运稍好一点,它们是靠堤坝边下锚,船舷的上中下都系上岸缆,随波起伏,相对安全,可是船与堤坝的可怕磨擦声弄得水兵们差点被尿了裤子。
倒霉的船只仍旧不少,港内的船只是这么安排的,帝国的较小船只泊堤岸、大型船只在港内锚地停泊,本地船只在浅水处停靠,它们根基浅薄,锚力不足,大风大浪一到,立遭灭顶之灾。
船沉了,船翻了,船被浪带走了,原来黑压压一片的泊地,转眼间被风浪如秋风扫落叶,统统不见了。
天越来越黑,风浪越来越大,风浪中传出了可怕的“呃呃呃”声音,就象一个人大病后痛苦的呻吟,大海如同油锅沸腾开,白浪浊天!
终于有船顶不住了,一条运煤船,凑巧它卸掉了所有煤,还没有运上新的货物,过于轻浮,锚系不住船只离开了锚地,风浪带着它,就象马车般冲到了岸上,然后倾覆。
又有多条船走锚,混乱中它们点火起航,人们奋力拼搏,力求逃出生天。
那时能够有多发达?设施简陋,没有防波堤,风浪长驱直入到港内,汹涌的海水像野兽一样涌到了岸上去。
此时此刻,任你有通天神力,绝世武功,也绝不能与天地之力相抗!
……
港内是鸡毛鸭血,陆地是凄凄惨惨。
望伽王国(今孟加拉)地处恒河三角洲,大浪一起,海水顺河道向上倒灌,倒灌的速度简直是惊人,三四米高的白浪,顺着大河道,进入小河道,任何堤坝都不顶事,把陆地席卷一空,远望白茫茫一片,到处是水,汪洋大海一样,而且水流异常的湍急。
浪上加斤的是旋风,强劲地吹着,几乎带走了幸存的一切,房屋、树木、人……
风和水两大魔鬼,尽情地向着人间展示威力,此时此刻,天下无双的帝国雄师,也根本不可能与它们相抗。
在船上的毛阶,极为担心岸上的部队,可是他无法派出救援,风浪实在太大,小船一放入海里,立即被卷走,根本无法控制。
风浪稍小了一点,仍然无法派出小船,毛阶下令部队点起防风灯,吹号敲锣,士兵唱军歌,每隔一段时间从主甲板下的炮室对天开上一炮。
其它的船只也有样学样,虽然声响微弱,还是传了出去。
他不是无聊,是给散落的部队以希望啊!
天完全黑了,在港内的星星点点***,虽然微弱,然而在大自然的威力中苦苦挣扎的人们看到了,不啻于照世明灯。
***不灭,帝国不亡!
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