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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列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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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回 伍员吹箫乞吴市 专诸进炙刺王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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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珍年幼,且其母乃太子建所聘,非正也。子西长而好善,立长则名顺,建善则国治,(也说得是。)诚立子西,楚必赖之。”郤宛以囊瓦之言,告于公子申。申怒曰:“若废太子,是彰君王之秽行也。太子秦出,其母已立为君夫人,可谓非嫡嗣乎?弃嫡而失大援,外内恶之。(又说得是,说来说去,总是楚平不是。)令尹欲以利祸我,其病狂乎?再言及,吾必杀之!”囊瓦惧,乃奉珍主丧即位,改名曰轸,(轸,上声。)是为昭王。囊瓦仍为令尹,伯郤宛为左尹,鄢将师为右尹,费无极以师傅旧恩,同执国政。
  却说郑定公(姬宁)闻吴人取楚夫人以归,乃使人賷(jī同赍)珠玉簪珥追送之,以解杀建之恨。楚夫人至吴(江苏苏州),吴王赐宅西门之外,使芈胜奉之。伍员闻平王(芈居)之死,捶胸大哭,终日不止。公子光怪而问曰:“楚王乃子仇人,闻死当称快,胡反哭之?”员曰:“某非哭楚王也。恨吾不能枭彼之头,以雪吾恨,使得终于牖下耳。”(报仇雪恨,必及其身,楚平先死,子胥安得不恨。)光亦为嗟叹。胡曾先生有诗曰:
    父兄冤恨未曾酬,已报淫狐获首邱;手刃不能偿夙愿,悲来霜鬓又添秋。
伍员自恨不能及平王(芈居)之身,报其仇怨,一连三夜无眠,心中想出一个计策来,谓姬光曰:“公子欲行大事,尚无间可乘耶?”(是为自己不是为他。)光曰:“昼夜思之,未得其便。”员曰:“今楚王新殁,朝无良臣,公子何不奏过吴王,乘楚丧乱之中,发兵南伐,可以图霸?”光曰:“倘遣吾为将,奈何?”员曰:“公子误为坠车而得足疾者,王必不遣。然后荐掩余、烛庸为将,(二人皆僚之母弟。)更使公子庆忌结连郑、卫,共攻楚国,此一网而除三翼,吴王之死在目下矣。”(人急计生。)光又问曰:“三翼虽去,延陵季子(即季札,封于延陵[江苏常州],故称延陵季子。)在朝,见我行篡,能容我乎?”员曰:“吴、晋方睦,再令季子使晋,以窥中原之衅。吴王好大而疏于计,必然听从。待其远使归国,大位已定,岂能复议废立哉?”光不觉下拜曰:“孤之得子胥,乃天赐之!”次日,以乘丧伐楚之利,入言于王僚,僚欣然听之。光曰:“此事某应效劳,奈因坠车损其足胫,方就医疗,不能任劳。”僚曰:“然则何人可将?”光曰:“此大事,非至亲信者,不可托也。王自择之。”(并不说出,使他自出主意,最妙。)僚曰:“掩余、烛庸可乎?”光曰:“得人矣。”光又曰:“向来晋、楚争霸,吴为属国。今晋既衰微,而楚复屡败,诸侯离心,未有所归,南北之政,将归于东。若遣公子庆忌往收郑、卫之兵,并力攻楚;而使延陵季子聘晋,以观中原之衅;王简练舟师,以拟其后,霸可成也。”王僚大喜,使掩余、烛庸帅师伐楚,季札聘于晋国,惟庆忌不遣。(亦是防患之意。)
  单说掩余、烛庸引师二万,水陆并进,围楚潜邑。(地在庐江西南。)潜邑大夫坚守不出,使人入楚告急。时楚昭王(芈轸)新立,君幼臣谗,闻吴兵围潜,举朝慌急无措。(弃贤用佞,平时原不觉,只是到此等处难以摆布耳。)公子申进曰:“吴人乘丧来伐,若不出兵迎敌,示之以弱,启其深入之心。依臣愚见,速令左司马沈尹戍率陆兵一万救潜,再遣左尹郤宛率水军一万,从淮汭顺流而下,截住吴兵之后,使他首尾受敌,吴将可坐而擒矣。”(还亏他掌持一掷。)昭王(芈轸)大喜,遂用子西(公子申字。)之计,调遣二将,水陆分道而行。
  却说掩余、烛庸正围潜邑,谍者报:“救兵来到。”二将大惊,分兵一半围城,一半迎敌。沈尹戍坚壁不战,使人四下将樵汲之路,俱用石子垒断。二将大惊。探马又报:“楚将郤宛引舟师从沙汭塞断江口。”吴兵进退两难,(是王僚晦气,是姬光造化。)乃分作两寨,为犄角之势,与楚将相持,一面遣人入吴求救。姬光曰:“臣向者欲征郑、卫之兵,正为此也。今日遣之,尚未为晚。”王僚乃使庆忌纠合郑、卫。四公子俱调开去了,单留姬光在国。
  伍员乃谓光曰:“公子曾觅利匕首乎?欲用专诸,此其时矣。”光曰:“然。昔越王允常,使欧冶子造剑五枚,献其三枚于吴,一曰‘湛庐’,二曰‘磐郢’,三曰‘鱼肠’。‘鱼肠’,乃匕首也。形虽短狭,砍铁如泥。先君以赐我,(偏有在他处,亦是数应如此。)至今宝之,藏于床头,以备非常。此剑连夜发光,(却也古怪。)意者神物欲自试,将饱王僚之血乎?”遂出剑与员观之,员夸奖不已。即召专诸以剑付之。专诸不待开言,已知光意,慨然曰:“王信可杀也。二弟远离,公子出使,彼孤立耳,无如我何。(妙在一看便破。)但死生之际,不敢自主,候禀过老母,方敢从命。”专诸归视其母,不言而泣。(举动是个孝子。)母曰:“诸何悲之甚也?岂公子欲用汝耶?吾举家受公子恩养,大德当报,忠孝岂能两全?汝必亟往,勿以我为念!汝能成人之事,垂名后世,我死亦不朽矣。”专诸犹依依不舍。(送却母命处在此。)母曰:“吾思饮清泉,可于河下取之。”专诸奉命汲泉于河,比及回家,不见老母在堂,问其妻。妻对曰:“姑适言困倦,闭户思卧,戒勿惊之。”专诸心疑,启牖而入,老母自缢于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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